此言出,就在四位宰相身后,跟台谏几人齐平几位绯袍,甚至包括位紫袍*员,登时色变,继而紧张难耐,倒是其中‘失土被俘’确切唐州知州阎孝忠面色黝黑,让人看不清他是否‘色变’。
不过,赵官家面色也未曾变,而且脱口而出,俨然是私下有所议定:“朕旨意有两个限制,个是地理……以朕未退,而臣僚不可退,那朕在何处,身前可容忍,身后不可忍,所以为此赦免京东逃人,而杀丁进,换到眼下,朕自淮河西行至此,自然是京西北路可赦,京西南路不可赦;另个,却是时间……朕自八公山发此文书,旨意到后自然要遵行此旨,但旨意未到便已先败,也不好苛责。”
听到这里,那几位色变之臣,几乎是齐齐松口气。不过,眼瞅着殿中侍御史胡寅面不改色,立在张浚空位下方不动,稍微听到过某些传闻些人却又心下惊
就在这方城山下野地里举行,两侧也不过就是围个帷幕而已……官家甚至拒绝登上方城山那著名金顶,借着城上寺庙、道观来举行这场会议,也婉拒入城提议。
不过,随行御营中军甲士累积过万,耀武扬威,按照各部分划,几乎排满半个方城山下野地里,从举行会议这座山边小丘处眼望去,却也端有几分气势。
其实对此事,行在上下也是有议论,些闲人自然只会说官家又任性和心急。可除此之外,真正有识之士都以为,官家是要借野地和兵甲来提醒行在诸臣,虽然南阳就在眼前,可国家尚处于危难之际,应当有危机意识。
不过,也有极少部分人认为,官家素来看重军事,可能只是觉得应当尊重前线将领,没必要拖延时间,所以才直接就在这个四通八达地方举行朝会,并无其余考量。
回到眼前,李彦仙大功议定之后,自有吕好问、许景衡两位东府相公依次出列,轮流将各种事情奏上。
“京西各处,汝州、蔡州、颍昌府、河南府(西京洛阳所在),还有关中陕州、京兆诸郡皆缺有缺额,臣等奉命拟定各处任命,还请官家过目。”吕好问自然也是身紫袍加硬翅幞头,却是从袖中摸出封文书,然后第四次正色转出队列。
“朕信得过诸位相公。”
旁边内侍省大押班蓝珪赶紧跑下去接过文书,而赵玖打开看,便复又合上,然后交还给蓝珪,让后者仔细收起来。“但有言……如此类任命须考虑诸位留守、制置使、镇抚使意见,他们在前面临敌,总有权行任命理由,不可随意顶替那些权用之人。而若确实有任命上抵触,也要将顶掉诸人安排好去处,做好安抚……须知,当此之时,万事皆以抗金为念,后方不得轻易与前方临阵之人相争。”
“臣晓得其中利害。”吕好问也是静静等官家说完,方才严肃应下,再缓步撤回队列之中。
吕好问此番既退,却不是另位相公许景衡再度跟上,而是身着绯袍试御史中丞张浚出列,并昂然相奏:“官家,御史台有论……之前金人南下京西,诸州陷落,颇有臣僚败绩、失土、弃民之事,而官家月多前在寿州八公山,曾下明旨,以官家与行在不退,不许臣僚再退,而今请问该如何处置,还请官家明谕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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