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分明,小事极有才,对人也恳切,做事似也有终始,本末昭然可晓,只是中间粗,不甚谨密,又行为激烈,此是他病’……这是李纲李公相前几日在给自己心腹兼好友、户部主事林杞信中对某人评价。
闲话休提,转到身前,韩世忠即刻承命,然后便要继续奏对。
但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又有人控制不住自己:“官家,臣试御史中丞张浚冒昧以闻,三衙制度毕竟经行百年……呃,闾太尉又有功无过,而韩制置虽军略妥当,却行事操切,殊无德行,臣恐怕韩制置此行,闾太尉会多有不服,届时未免无端生祸。”
只听后面半句,赵官家几乎以为说话是胡寅,因为这话太像胡寅风格。
唯独话说回来,既然是张浚说出这话,那便是另有深意。
步军司公事闾勍闾太尉尚在汜水,臣至彼处,以何人军令为先?”韩世忠严肃奏对。
“自然是以韩卿为先!”赵玖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但稍思索,还是郑重提醒下。“但良臣也须尊重闾太尉坚守汜水经年之功!”
这有点不合制度,但周围无人反对,甚至有点安静过头。
话说,闾勍这个差遣虽然有些低阶高位意思,但却依然是正经三衙长官,也就是所谓口耳相传三衙三帅中步帅,和那位走体育路线著名高先生担任殿帅样,属于大宋理论上最高军阶。而三衙以往也和枢密院起形成大宋军事上两个最高权力机构,所谓个有用兵之力而无出兵之权,个有出兵之权而无用兵之力。
然而,另个显而易见事实是,这位官家从登基开始,就以元帅府军事力量改建个御营,然后事实上以御营取代三衙所有功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但凡是行在大臣,无论文武,都只会支持韩世忠。
对此,赵玖沉默下,依旧沉声询问:“张卿想如何?”
“臣冒昧,自请往汝州暂行监管西京兵事。”张浚俯首以对。“本朝成例,文臣督师……臣若至汝州,必能使闾太尉安稳之余使西京兴复。”
“不用,朕自会与宗留守说及此事。”赵玖经此提醒,反而醒悟。“闾太尉在汜水直倚仗于宗留守,有他调解
不然,就是在否认行在整体合法性!
当然,还有点,是赵官家时没想到,但下面人却都觉得理所当然事情——闾勍在汜水,直都是依附于东京留守宗泽,而限制宗泽这种权力极大留守,几乎是整个行在文臣们本能!
这跟道德无关,也跟政治立场无关,真是官僚们本能,哪怕宗泽也是位正儿八经文臣。
实际上,之前韩世忠在淮西立镇,划走理论上属于京西北路蔡州、顺昌府(颍州,后世阜阳地区),然后李彦仙出任陕州镇抚使,甚至包括岳飞、张荣出任镇抚使,之所以如此顺利,也是因为在这些行在官僚们内心深处,都觉得此举有隐隐约约政治正确性——蔡州、顺昌府理论上属于东京留守权力模糊地带;李彦仙之前表彰全都是通过宗泽进行;岳飞和张荣存在更是能有效控制张所与张俊。
事为之防,曲为之制……多少年,就没变过,而口口声声说要跟这些东西作斗争赵官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面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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