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胜败而已,何况是金人偷袭,又有孔彦舟临阵倒戈,张兄不必耿耿于怀。”岳飞无奈上前握住对方臂膀相劝。“而如今情势不明,猜想金人断不会只从济南来,沿河各处大军说不得说到便到,届时大局还要兄长处置;而孔彦舟既叛,济南府、兖州又连成片,东平府首当其冲,张兄现在不去主持局面,此处局势又如何?”
张荣连连摇头:“你说话越来越文绉绉……其实,东平府事情鹏举你不用担心,俺生在梁山泊,长在梁山泊,金人也好刘豫、孔彦舟这种贼厮也罢,俺便是拼命也不许他们糟蹋周边。但说到什大局,俺今日却无能为力……”
岳飞当即还要再劝。
“鹏举兄弟不要说。”张荣抢在对方之前开口道。“你是个有志气、有能耐人,不然也不会在济州学着作什词读什书,这俺都知道。可说到底,俺却只是水贼,没法跟你比。可恨当日走运道打赢仗,又受赵官家任命,自己也脑子进水发起胀来,真把自己当成什抗金名将……这战到底是让俺看清自己能耐,多少兄弟盯着俺大旗来投靠,朝死伤无数!如何有脸再去主持局面?”
岳飞心下已经明白对方意思,但却不好开口,而李逵是个精细人,却是适时上前拱手作态。
舟为何要坏咱们相州人名声?之前见他起势,还以为这鸟厮改性子呢!今日看来,却还是当年相州老家时无赖模样!”素来跳脱张显更是破口大骂。
岳飞微微眯下眼睛,俨然若有所思,却并未多言。
且说,孔彦舟虽然是京东本地军士出身,但和那个曾与岳飞对刀李成样都是河北人,是犯法流落到南方从军。而且,正如张显愤愤不平中透露那般,孔彦舟老家不是别处,正是相州,所以岳飞军中多有认识他,再加上他驻地兖州偏北些,所以很多相州流民也都投奔他。
更有甚者,由于这层老乡关系,加上岳飞名头大、起势早,而孔彦舟治军也有几分手段,双方辖区又近,所以后者度有过‘小岳飞’称号……据说,便是张所重用此人也有几分相关缘由。
“岳镇抚,现在怎办?”眼见着岳飞不说话,李逵便是再精细也不免焦急相对。
果然,张荣眼见着李
“先暂驻平阴。”回过神来岳飞终于开口。“尽量收拢兵马,汇集兵力,并好生防备,以防金人趁胜来攻,关键是要速速找到张镇抚(张荣)……”
岳飞既然开口,周围人便如同得主心骨般松口气,然后各自行动起来。
而接下来,日内诸事居然全都顺利,溃兵纷纷聚拢起来不说,敌军也并未追来,非止如此,到傍晚时分,便是张荣也有确切讯息,乃是被金人射中大腿,不敢轻易走小路,只能让人推着沿着济水边暗沟走走停停。
岳飞不敢怠慢,便让汤怀守城,自己亲自带着张显还有李逵引踏白军连夜前去相迎,但见到张荣后,此人却不愿入城。
“打这般窝囊仗,俺哪有脸去什平阴城主持局面?”张荣坐在辆板车之上,枕着堆干草,条腿被绑在根木板上,额头上又裹着条发汗白巾,再无往日昂然姿态,见到岳飞和李逵后更是将头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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