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果然北面消息传来,说是关西大败,五河地区韩世忠垂危,东京殊无作为等等,于是城内又乱起来,襄阳派隐隐有复起之态,而且赞同赵官家找机会走还多是老成大臣。
现在,张景带着四五千兵来到白河东岸安营扎寨,金军没有去攻,居然又有人以为金军已经丧胆,建议赵官家派王德、傅庆出城劫寨?!
当然,明白人还是有。
“这必然是金军刻意宽纵,诱军出城接应,以求聚歼于城下。”出班说话乃是刘子羽,这些日子,就连民夫都能因为战事稍歇而稍微松懈两日,士卒也能轮换下城,可他却是前期忙城防,后期帮忙筹划其他各处方案,倒是稍显疲惫,不过此时出声,依旧迅速。
“也不能尽丧胆气吧?”御史中丞胡寅微微皱眉相对,他倒不是随风倒,而是直就觉得应该以攻代守,早在南京他就认为赵官家应该御驾亲征、渡河北伐,只是事关军事,所有人包括赵官家般都不会搭理他罢。
战争在持续,即便是进入相持困城阶段,集中双方前线统帅南阳这边也不可能就这安静下来。
譬如说赵官家就很快定下以杜充为帅,以岳飞为将,整合东京留守司兵马去救韩世忠策略嘛。
实际上,这件事情如此重要,以至于赵玖隔天,在某个劝他回銮东京札子上找到杜充名字后才放下心来……从这件事情上来看,此人毫无疑问是个主战派,而且最起码在东京跟宗泽相处不赖。
没错,杜充是以东京留守司成员身份上过札子,请赵官家还于旧都,昭昭史册,清晰可见。
不过,事情到此时,赵玖也只是聊以自慰而已,因为决断已经做出,事情也似乎已经无法再改变。
故此,刘子羽见是胡寅出声,本能就头大,也不知道是近来疲惫缘故,还是根本觉得跟此人说话没用,所以时间居然没有与之当堂抗辩意思。
不过,好在他也在枢密院许久,算是有些威信和人脉,马上就有下属出列相对。
“臣冒昧。”胡闳休听到如此荒唐之言,又见对自己最照顾刘参军闭嘴不言,便立即出列,却是对着赵官家直接开口,佯作没有听到胡寅般。“金军或许存更大念头也说不定!”
“什意思?”正在胡思乱想赵官家回过神来,稍显好奇。
而且,南阳这里,注定是不能安生。
腊月上旬最后日,东京方向情形不明之时,襄阳许景衡、汪伯彦、刘汲三人却首先坐不住——在南阳久久不给答复,只是说‘南阳尚稳’情况下,襄阳却执行预定计划,御营中军统制官张景越过汉江,顺着结冰白河从东岸北上,逼近南阳城。
这下子,局势再度微妙起来,因为金军居然没有进攻,而是坐视这支部队顺着白河开进到距离南阳城东南角直线距离不过十五里白河对岸。
且说,南阳这里文官们总是随着局势涨涨跌跌,时而喜时而忧:
开始金军放弃攻城,虽然有识之士说很清楚,这里面必然有金军阴谋,譬如前线局势堪忧,所以金军才故意打开通路,让南阳城内知晓,以图自乱阵脚,属于‘攻心之策’,但这依旧压不住大部分人感到释然和放松,仿佛这战已经赢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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