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岳飞便是再大官职,只要没有脱离眼下纯粹武人身份,混个相公来做,那见到对方,便也着实无法拿捏,只能依照江湖习气,口称大嫂,恭敬相对。
而且说实话,人家丈青往日对他也确实照顾。
实际上,这位丈青在东京留守司内,凭着她特殊身份,她丈夫
张宪自是转回岳台小城,赌气闭门吃喝,而岳飞与傅选却也即刻上马,往东京城中而去。
而等到下午时分,二人刚刚入城,便有统领李逵早早候在此处,主动迎上汇报:“镇抚!听人说马太尉家那位‘丈青’上午从南门入城,先是去探望宗留守,此间恐怕便要去见杜副留守!”
岳飞心下喜,复又紧,却是放下原定去探望宗泽计划,直接在空荡荡城中宽阔大路上夹马腹,引着傅选、李逵先往杜充所居开封府衙飞驰而去。
而行到府衙跟前,好巧不巧,竟然迎面撞上个束着铁甲腰围、年约二十八九中年妇人,却正是那‘丈青’马夫人!
“大嫂!”
到岳飞如此,面气愤王彦连自己都顺路羞辱番,面却又感激岳飞给自己留脸,便连连拱手不及。
张宪无语至极,但还是有些气不过,却是跺脚相对:“大哥,你现在须是镇抚使,不是他当日麾下裨将,如何还要忍他?”
傅选闻言只能叹气。
而岳飞闻言却不怒反笑:“若还是当日裨将,你信不信,王太尉反而会亲自下马,好生安慰?正是因为如今做到镇抚使,他才如此费尽心思辱!至于傅统制,只不过是池鱼之灾罢。”
张宪时茫然,傅选倒是时稍悟,然后连连摇头。
岳飞见状,即刻下马拱手,恭敬相对那妇人,傅选和李逵也赶紧下马行礼。
其实,若是丈青丈夫、颇受宗泽看重东京留守司资深统制官马皋在此,岳飞还未必需要如此礼遇,甚至傅选都未必需要行礼,但马夫人本人却是个例外。
这是因为马夫人虽然只是妇人,却生来力大,这点从她绰号便可知晓……丈青指乃是种大蟒,力气颇足,之前道君太上皇帝时期,宋江贼寇三十六首领中便有个唤做张横,绰号也是丈青……由此可见,这马夫人力气、功夫着实得。
实际上,马夫人本人也经常亲自披甲执锐,与自己丈夫起纵马冲阵,算是东京留守司员勇将。
然而,虽然上下都知道马夫人是马皋军中二号人物,也是事实上东京留守司内员将领,但按照这年头规矩,却不可能将她列入官军名册,所以马夫人直无衔无职,只能随丈夫马皋起伏。
而岳飞却是幽幽叹:“王太尉这个人,出身好、才气高,跟关羽般傲上而宽下……这便是当日这抵触他,他反而给条生路缘故,也是傅统制之前去他跟前,他真心招待缘故,但如今做到任镇抚使,几乎与他平起平坐,反而激起他傲气,所以才有今日事。”
张宪思索再三,还是气结:“就这算?”
“大战在即,你若再计较,先处置你!”岳飞忽然变色。
张宪登时无奈。
话说,虽然岳飞以种唾面自干方式忍住这番羞辱,但既然生出这段事,却也不好继续留在路边当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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