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其人彻底无奈,只能在其余同僚幸灾乐祸瞩目下近乎哭丧着脸向前牽马下将台,然后翻身上马,步回头向着战场最激烈那股战团而去……而当他第三次回头之时,却又迎上挞懒拔出刀子动作,便只能咬起牙关,奋力打马向前。
没办法,谁让他是济南人呢?
去年金军在京东来而复返,正逃难在徐州带他自然以为黄河之南都要重归大宋,再加上人到中年都未做正经官职,不愿错过机会,便拿昔日做过次举人、又当过县学教授身份轻易走张俊门路去南阳,然后得以殿试授官,在京西这里当个正经知县。
但是,谁也没想到,官是当上,但整个京东,唯独济南死死抱住金人大腿,金人也唯独没有舍弃对济南援护,然后秋日到,连京西也重新沦陷大半。
那个时候,城池被围,家乡又是铁杆汉*领地,这洪涯想几下,便干脆咬牙降金人。后来在金营听说刘豫刘知府要当皇帝,他又起别样心思,主动在金军右副元帅挞懒身前奉承,暗示自己是济南人士,可以当个尚书什,还主动去信让自己在徐州家人转回济南……谁成想,尚书没当成,这又有因为,bao露家人位置不得不上前去做个观察军情细作。
“那是啥玩意?”长社城东北方向金军大营将台,完颜挞懒扭头看向身后宋人降官,脸荒唐感。“金什纛?”
“金吾纛旓……”之前那位猜想出胡寅亲征中年降人语气明显有些慌乱。“稍有常识之人都知道,此纛在处,必然是御驾所在!”
“就是赵宋那年轻官家在彼处意思呗?”挞懒依旧是那副难以置信表情。“可赵宋官家如何能在此处?他是飞来吗?不是你刚刚亲口说,这必然是什胡寅吗?不能是胡寅借这面金吾什旓吗?”
“或许如此吧?”见完颜挞懒追问不及,那降人愈发慌乱起来。“以那位官家品性,临行前给胡明仲赐此旗也说不定……”
“你见过赵宋官家?”挞懒忽然盯住此人。“也认得什胡半相?”
然而,此刻战场乱做团,他个书生,便是会骑马,身上也披套像模像样皮甲,又如何能在万军之中平安穿过呢?
尤其是那面龙纛位置……
且说,半刻钟之前,当那面金吾纛旓走过浮桥,来到长社城东南方向岳飞本阵中以后,之前观望许久韩世忠就不再有任何犹豫,他直接下令全城出击,解元、王善两个统制官自东、南两面城门起冲出,而他本人,也就是堂堂淮西四郡制置使、武成军节度使、御营左军都统制韩世忠
“是……”此人愈发惊惶。“这京西新任补官多是去年殿试所授,所以不光在下,此间*员得有半是见过官家和胡明仲……”
“记得你叫洪涯,乃是济南人士?”挞懒忽然打断对方。
这降人闻言彻底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声:“正是如此。”
“济南是个好地方啊,刘豫那老小子挺孝顺。”挞懒说着说着忽然变色。“且去前面望望,看看到底是不是赵宋官家,再回来报俺!”
中年降人,也就是参与过去年殿试授官济南洪涯,闻言目瞪口呆,但眼瞅着挞懒黑脸,还真不敢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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