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些人对官家到来只有仓促和慌乱,对金军可能来此,更只是紧张和畏惧。
“不过,朕来此处也是有好处。”赵玖重新笑道。“最起码东南、巴蜀、荆襄上钱帛是能带来点,这次把金军撵走,军饷便能发回来……这几年,辛苦诸位留守东京!”
听到这里,这支部队士卒方才有几分振奋之意,而这贝言也是陡然喜,直到看见官家笑眯眯来看自己,方才赶紧低头再言:“臣等不辛苦……”
但语既出,以此人伶俐,却也是有几分艰难姿态。
“朕去看看吧。”赵玖回过神来,却又微笑相对,然后便直接翻身下马,往前方而去。
其余人不敢怠慢,赶紧蜂拥相随。
“臣,常宁左厢第六军第三指挥都头,无为军贝言叩见官家。”来人见到赵玖下马往此处而来,却是远远便扬声报上官职姓名……都头就是百人队队将以往正式称呼,常宁是军号,无为军是籍贯,很明显,这个作为前来查探验证队将是个口舌伶俐之辈。
“起来吧。”赵玖来到跟前,也立即免礼。
“官家再归东京,臣等实在是欢喜紧……”这姓贝队将爬起来,顺势按照套路奉承句。
自哀叹。
且说,赵官家此次往东京而来,龙纛直竖立,从鄢陵开始更是按照蓝珪建议换上红袍幞头金带。
然而,路行来,可能走得路线恰好是之前宋金两军对峙与行军区域,所以沿途景象萧索,城镇破败,田地荒芜,很多地方明明还能看出些居住痕迹,此时却也廖无人烟,显然都是去逃难……甚至,就连少数还有聚居人群城镇,见到大军前来,第反应也是严守不纳。
句话,很多人幻想那种赢粮影从,让人热泪盈眶场景,根本没有发生,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出现。
那也难怪重回故地赵官家和几位随行近臣心情如此沉重,更难怪身为东京留守司推官郭仲荀心中忐忑,做此姿态,让名队将来表演君民家亲。
不料,赵玖闻声反而失笑:“果然欢喜吗?”
“果然欢喜。”贝言心下先是愕然,复又惊。“官家回銮,怎可能不喜?何况官家来此,必然是南边王师大胜。”
“王师固然是胜,可金军未去,朕若来此,东京日后必为金军主力趋向,你们十之八九要为之赴死,也能喜吗?”赵玖继续微笑相询。
“臣……”贝言只是微微怔,便赶紧再度叩首应声。“臣等愿为官家赴死!”
然而,贝言是个伶俐人,他身后跪着士卒却没有这好脑子,却是愕然片,只是看到队将又跪下,然后慌乱跪下罢。
赵玖回过神来,情知是被人误会,他哪里是在意这个?
须知道,今日这中军龙纛下,所有人都有资格感时伤怀,唯独他个第次来到东京人绝对没有什感想……他之所以沉默,乃是因为见到这些军士尚有秩序,所以晓得自己入城之后十之八九要面对宗泽。
换言之,其他人是近故地而情怯,赵玖是近人而生畏。
他不知道宗泽会用什态度来对待他,而他又该用什姿态和方式来面对宗泽。
“大家,要不臣代官家安抚下?”眼见着赵官家久久不言,越靠近旧都越主动内侍省大押班蓝珪主动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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