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毕竟是新晋帅臣、颇有圣眷,而且真正内行人都知道,此人乃是河北人,是赵官家用来接收东京留守司这个河北流亡集团(也就是眼下跪着这群所谓十统制等人)特定人选,本身地位也是极为稳固。
人家本来就是这个山头里人物!
实际上,若非如此缘故,上下如何能容忍个二十六七岁太尉?便是李彦仙等人对岳飞排斥也绝不可能止于此。
所以,他旦开口,倒是引得不少人微微心动,准备观望形势,以图卖好。
然而,官家以下,宰执们依旧静坐不动,韩世忠、张俊、李彦仙几位帅臣却只是冷冷看着这幕,毫无表态之意……尤其是韩世忠,他作为长社被困那个,作为那战指挥官之,作为眼下军中第大将,想说话总是绕不开他,但这位韩太尉就是不动!反而冷冷来看这兵马还未入手便迫不及待想要维护岳鹏举!
“有这等事?”
身大红袍赵玖微微怔。“十统制仿效太祖结义?”
“官家!”下方为首马皋在地上惶急难耐。“好教官家知道,俺们十兄弟结义只是寻常草莽结义,求得自家义气,乃是江湖上常见事情,如何敢说效什太祖爷爷结义?又如何说什心存不轨呢?”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此事诚不可赦!”万俟卨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看都不看马皋眼,却只是抬手指着此人继续凛然以对。“十统制结义之后自成体,从此之后,人违逆,十人俱从,荣俱荣,损俱损,继而东京留守司数万兵马根本无可制约……此等人物聚大军于东京内外,岂不是将官家与朝廷安危握于手中,肆意操弄?”
“臣等绝无不轨之意,又哪里敢操纵官家?!”马皋越听越怕,却又看向自己左前方岳飞岳鹏举。“岳太尉,请救救俺们东京留守司兄弟!你须知道俺们清白!”
而文武大员们不吭声,谁敢吭声?
“官家。”万俟卨稍待片刻,见到只有岳飞人起来劝,却是放下心来,继而声叹气。“臣以为岳太尉所言着实可笑……因为有些事情,是能论心吗?天下事论迹不论心!臣也以为,十统制之中,或许十之八
岳飞张口欲言……他本是这些人熟人,有份香火情,而且按照赵官家此番安排,东京留守司马上解散,应该是跟他济州镇抚使司下合二为,编制为御营前军,算是他下属。
下属如此,本该出言回护才对。
然而,问题在于,岳鹏举是半个读书人,他开始就知道这个十统制结义是要惹出天大麻烦,你要真流落江湖倒也罢,可眼下官家既然统编制,恐怕没有哪个天子能忍受自己下面御营军将搞出这种行为。但是,眼前跪着这些人又几乎囊括东京留守司八成家底,是宗泽留下最大遗产,而且他们刚刚才辛苦作战数月,豁出性命为国家拼杀,乃是地地道道国家功臣,又怎可能不救?
这些复杂念头,在岳飞脑中转圈,却只是瞬而已,瞬之后,岳飞便咬牙起身,拱手相对身后官家,并严肃以对: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这些人结义之事确实有欠考虑,但他们多出身草莽,行事草率,若说心怀不轨,未免严重,还请官家看在他们长社战有功,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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