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完颜斜也,乃是太祖皇帝和眼下国主第五个同胞弟弟,更是正经谙班勃极烈,名副其实继承人、皇太弟。
之前三大派系政治斗争,很大程度上是围绕着完颜斜也、阿骨打直系(也就是兀术兄弟几人),以及国主完颜吴乞买亲子三方争位进行。现在完颜斜也朝病重,燕京这里自然要天翻地覆,也就难怪金国最高层会对此次南征责任人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更难怪无人在意战和事、前线事,以及军中不满情绪。
但是,金国立国之本在于军事,朝堂争端最终往往是要靠着前线军事成败、功劳大小来定,那此番事中,几位太子真能争得过国相粘罕吗?
你们可是打败仗人!而粘罕心腹可是有条不紊,半点破绽都无,直接夺整个陕北。
难道真指望个区区降人皇帝来给你们立军功?可这个皇帝不还是被国相抢着立吗?关你们什事?
与大太子完颜斡本、四太子兀术,将东京见闻奉上。
孰料,四位贵人并未在意,直接道声辛苦,便将他放出宫去。
而这日晚间,算算已经是春夏之交,但燕京之地却是风沙不断,而高景山再度出门,却是私下拜谒四太子完颜兀术。
“大(上白下大)是这般说?”
完颜兀术剃掉胡须,却显得有几分年轻人样子,但语气反而愈发老成。
念至此,高景山本想再劝,但不知为何,却硬是把话塞进肚子里,反而脸醒悟之色,然后平静起身告辞……他个说不清族裔高氏,为啥要为人家完颜氏操这种心?
你也配?配话,为啥不封你个都督,给你个州郡快活?
“是。”高景山小心相对。
“无所谓,他有怨气也是寻常。”兀术摩挲着光洁下巴,坐在柔软蒲团上,略显感慨。“这事关键不在于刘豫,刘豫只是个引子,关键在于战败无所得……至于挞懒,俺恨不能活剥挞懒,可国主却力偏袒,大哥和俺想要处置他,国主只拿损兵数量来说话,说俺丢兵马不比挞懒少多少,而且也丢个万户性命……偏偏咱们东路军这败,西路军却大胜,粘罕时气焰嚣张,大哥也不得不随国主起进退。”
“是这个道理。”高景山微微感慨。“末将沿途行来,确实觉得暗流涌动……不过刘豫那事,军中不服之人不光只是大(上白下大)人而已。”
“是这样吗?”兀术继续蹙眉对道。“可那也没办法……高将军,你是个老成人,俺也不瞒你,去年冬日,咱们南下时候,俺五叔父斜也忽然病场,如今连上马都艰难,不知道还能捱多久……国中此番纠缠,怕是要迁延日久!这时候,只能依仗着刘豫在前面拖延二!让他称帝,不光是赏赐他,也是要他和赵氏不能两立!”
高景山心中震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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