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身大红袍赵官家直接从御座中霍然起身,然后凛然相对:“望诸位太尉牢记,有些事情朕不得已可以忍,但不是说这些事情就是对,朕将来还会忍!此其也!而你们所吃所用,俱为东南、荆襄、巴蜀、两淮士民膏血,他日人家造反,可以攻,可以伐,却须记清楚,人家都是被你逼出来!此其二也!”
说完这话,不待这几位太尉下跪请罪,赵玖直接转身走下御陛,转身从侧方门中走出去。
俄而,随官家出去杨沂中去而复返:“官家口谕,今日早上多射两只兔子,万俟参军、岳太尉留饭,其余诸相公、太尉直接散。”
御营左军五万编制外加五万甲士军用,到时候打起仗来,金军来五万,朕让你顶上去,你怕不是只能带着三万甲士顶上去吧?”赵玖不以为意道。“还有伯英,给你五万编制,五万甲士军用,到时候你倒是能拉出来实打实五万兵,可其中又有多少人能披甲,多少人能得操练?若朕真信你们话,说不得便要吃大亏……不过话说回来,朕又怎可能信你们?咱们相处日久,你们二人何必在朕面前耍这种花样?”
张韩二人几乎无地自容。
“官家也莫要苛责两位太尉。”吕好问终于适时出声。“眼下局势,韩张二位到底是能战,而且这些钱又不是两位太尉自己贪去,下面统制官、统领官,直到队将都头,谁人不分润些……国家军政败坏,是百余年积攒弊病,相对而言,却未必需要苛责两位太尉!”
“朕当然清楚,不然何至于与他们开诚布公?”赵玖依然不以为意。“又不是在逼他们如何如何,只是跟他们说清楚国家难处罢。”
张韩二人刚要再开口,吕好问旁边许景衡再度严肃开口:
“官家,此事其实只有两条路可走……则东南加税、荆襄加赋,二则少养些兵……唯此而已。”
赵玖沉默下来,下方诸相公、太尉也都沉默不语……其实,这也是老生常谈,甚至此番吕颐浩抵达扬州后,便直接发来份在东南两淮针对性加军饷方略,因为他老早就知道,想要养兵,只能加税,否则以靖康后遭到严重破坏税赋收入,是注定养不起那多兵。
而隔许久,赵官家方才失笑出言:“金军东西两路是标准版二十个万户,若不养二十万兵,如何御敌?”
下方许多人本能松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这句话才是今日最要紧句话。
“可若如此,也只有应许东南加税、荆襄加赋,才能勉力支撑……”赵玖果然说到这话,却又在御座中继续不停。“而朕今日唤诸位太尉过来,不光是要给你们定各军兵额,分西北战马,更不是要说什伪齐……朕还真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朕想做恰恰是要当你们面算清楚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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