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忆倒也干脆:“此人正是当日靖康中主战领袖,御史中丞秦桧秦会之……靖康之变,他为守臣节,被金军并掳去。”
言至此处,汪忆稍微顿,复又加句:“别不清楚
唯独此事终究得赵官家拍板,却是须尽力从自己夹袋中推介个能让官家认可,或者说在官家夹袋内寻找个自己最认可人选才行。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可惜。”
明日便是八月中秋佳节,枢相汪伯彦却枯坐书房,对着空白札子文案晚上难得动弹,连累着他刚刚定下小女婿赵伯药和儿子汪忆起干坐半日,不曾享用半点家常。
“若相公实在是没有人选,何妨做个顺水人情,又或者寻个官家最中意之人荐上去?”已经定汝州通判赵伯药犹豫片刻,小心相对,而由于尚未真正成礼,只是说定,所以这位新科状元也只是尊称未来岳父为相公。
入宫值守。
这话说就有些荒唐!
政治传统和政治权力阶级摆在那里,宰执毕竟是宰执,而尚书只是尚书,真有要紧事,莫说什尚书,便是六个尚书外加个御史中丞起上也没有个宰相有用啊?
要知道,宰执是有议政权,关键时刻是能下决断,而且宫廷内外,国家上下也都认可宰执们这份决断,相对而言,御史中丞只是因为有定批驳权和对宰执钳制作用才被称之为‘半相’,六部尚书就更胡扯。
事关重大,于是乎,三位宰执赶紧再度联名递上个临时写好札子,直截当指出官家谬误,请蓝大官递回。
“不是这个意思。”
汪伯彦幽幽叹。“老夫经康履黄潜善案,能久居枢密之位,已经是圣宠恩渥,事到如今,又怎会意图什自家羽翼以至于恶官家与诸位同僚呢?唯独此时忽然想起人,实在可惜,所以感叹……”
赵伯药自然不明所以,但汪忆却心中微动,继而醒悟:“父亲可是在可惜师兄?”
“是啊,你师兄若在,资历、学问、能耐、人品俱是抬举宰相好契机……”汪伯彦微微颔首,继而捻须摇头。“老夫尚且记得,当日年轻,家境贫寒,蒙家乡王知县看中,他在县中筑英才馆,专门让备考老夫去做馆,好让老夫补贴家用,你师兄恰好是王知县外甥,所以专门接到小馆随老夫进学,当时便有人感慨,这栋小院子,将来要出两个宰相……如今老夫固然成宰相,可你师兄却依然在北地迁延,不知道要受何等苦楚?”
赵伯药时不解,便向自家大舅子看去。
而赵官家也知错就改,当即再让蓝大官又跑回来,却是同意宰执轮流入宫值守建议,但同时官家也指出来,可以适当补上个枢密副使,以减轻负担。
这次,他因为在病中,就不直接指名委任,而是请宰执们连同都省、枢密院重臣们即刻议论出个妥当人选……但要快,因为明日便是中秋,然后就是‘秋后’。
闻得此言,几位宰执如何还不明白,这官家便是真有些恹恹,那也是真病假病凑起。
然而,明白归明白,这三位却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因为,这可是在推介宰执。
政治即人事,而这是最高等级人事问题,公也罢、私也好,事关根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