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杀父亲,你们汗王!”
在数十名克烈部贵族簇拥下,全副札甲脱里举着长矛在西蒙古军阵前与自己父亲尸首间往来不断,以蒙古高原上古老语言嘶吼不停。“你们还记得父亲恩惠吗?你们还记得对父亲誓言吗?你们还记得父亲刚刚下军令吗?”
“现在,还愿意认为自己是蒙古人,都随脱里起过来!脱里依然许诺你们父亲曾经许诺东西,但你们要为和父汗作战,为和父汗复仇!要履行刚刚军令,要将自己箭矢在女真人头上倾洒干净,要在大宋天子面前为和父汗证明们荣耀!否则,长生天是不会饶恕你们!”
言罢,脱里再度调转马头,然后高举长矛,摇动皇冠,指向金军。
周围部众,从克烈部贵族开始,忽然炸裂,然后整个军阵如之前那般,向金军奋力抛洒箭雨!而且比之前还要迅速,还要激烈。
王而已,而且是在战事刚刚要趋于激烈化、全面化时候,忽然死掉。
身札甲脱里立在自己亲父身后,目瞪口呆,时慌乱到极致,身后部队更是散乱时……要知道,西蒙古军才刚刚接战,甚至连身后部队都还没汇集妥当。而原本因为大股蒙古骑军抵达而陷入紧张金军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什事情,开始有少部分铁骑越众而出,尝试侦查。
在这个紧要关头,鬼使神差般,被周边克烈部贵族所注视着脱里居然将目光集中到自己父亲脑袋上那个王冠之上……那个小小玩意,刚刚害死个汗王,却似乎有什魔力般……脱里几乎想立即拿掉自己头盔,戴上这个东西。
不过,随着雨水从兜鍪上渗入到脸上,跟着赵官家身侧见识很多脱里很快便回过神来,继而在恍惚中意识到,在眼下这个地点,这个状况下,这个王冠并不是自己戴便算数——而是赵官家、身侧这些克烈部核心贵族武士、以及身后部众全都同意才算数。
他必须要做出些事情来向那位在河对岸操弄乾坤官家,向身前身后克烈部贵族与部众,向战场上尚未汇集起来西蒙古零散部落证明自己可以戴上这个王冠。
甚至有不少披甲贵族血涌之下直接尝试率众冲阵。
须知,雨雪霜雾,泉溪沟渠,
这是前所未有危险,但也是机会。
下刻,在周围克烈部核心人物瞩目之下,这名忽儿札胡思长子忽然向前,然后不管不顾,直接将王冠从自己父亲身上取下,却又翻身上马,拿匕首割断自己弓弦,并用弓弦将自己父亲王冠系在自己长矛之上。
名稍显年轻克烈部贵族意识到什,迅速将忽儿札胡思脖颈上箭矢折断,然后其余贵族也都反应过来,立即将忽儿札胡思汗尸体抬上匹战马,然后只是将战马向后方自军阵中稍作驱赶,便也纷纷转回自己马上。
“女真人杀父亲!”
脱里抢先步,举着长矛回身驰向明显动摇西蒙古军阵,奋力大喊,身后便是托着自己父亲尸首战马,以及数十名克烈部贵族,而瞩目王冠则在细雨中摇晃不停,以至于与长矛交相作响,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与脱里做赤心骑时战马脖子下铃铛声没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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