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默微微恍然,继而在座中再问:“赵不凡是嗣爵之人,大宗正又是朝堂重臣、宗室威望所系,必然有格外恩典吧?”
“这是自然。”张浚接过使女送上来茶水,微微啜口,便挥手示意其余人全都退下。“特许嗣爵三代不减,而按照官家口谕暗示,可能还要给大宗正加郡王,但不在此番武臣封王之列……”
“似乎又太重。”林景默若有所思。
“是有些重,但也是有缘故。”张浚认真解释。“听报信人提及前线事迹,好像说赵不凡根本是为救镇戎郡王曲端而死……御营骑军这次死伤惨重,曲端深受震动,甚至私下婉拒赐纛建议,曲端不要,连累着王德、王彦也不好有……而赵不凡又是宗室近支子弟,拿出来做榜样也是应该。”
话到这里,张浚微微喟然:“原以为大宗正家中会哀切过头,但在他家中呆阵子,才晓得哀切归哀切,却也有几分豪态……按照大宗正言语,国难至此,朝断,死得其所,痛哉惜哉,哀哉壮哉……大丈夫,本就该如此。”
,亲自过目签字后,这才准备下楼离去。
按照规矩,前者要第二日发给公阁来看,后者要今晚便发给邸报部门来看……时间久,官僚系统总会内部自洽。
当然,且不提什政治规矩,只说林尚书走下这个可能是全世界权力浓度最厚重层楼,未曾出门便闻得宫城外喧嚷不停……这是理所当然,因为位于皇城东南位置崇文院,隔着堵墙分别是最繁华东华门外马行街夜市与最宽阔御街主干道,而且,这种喧嚷从四日前北面大胜讯息送达后便已经开始,只是这些天越来越明显罢。
而且可以想见,从明日起讯息散播开来,除城外御营家属区届时不免有些哀切之意,恐怕东京城还会更热闹。
然而,如此理所当然之事,却引得当朝户部尚书时呆住,以至于立在黑乎乎崇文院中若有所思。
林景默也不惯着对方,直接摇头:“国家文武昌盛,各司其职,赵不凡死得其所,可相公身为西府总揽,若是事到如今还可惜不能仿效诸葛武侯事情,便有些可笑。”
“不说这些。”张浚略显尴尬,当即肃容。“林尚书这般晚还来寻,必然是有什言语教吧?”
“也没什具体言语,只是今日秘阁值日,孤身下阁,心生感慨罢。”
“何等感慨?”
隔许久,林景默方才回复正常,却是转出御街,寻得等候已久家人,然后也不回家,只是直接前往东华门找个店铺,让店家汆些猪肉丸子,半凉拌半做汤,与随从家人起临街安静吃完,这才向北归于延福宫后景苑……能否在这里有栋宅子,是朝廷重臣是否简在帝心标准配置。
但林景默回到此处,依然没有回家,而是让家人随从先走,自己孤身人径直往枢相张浚府上拜谒。
出乎意料,张浚居然尚未归来,以至于林景默又足足在后堂上等小半个时辰,才见到正主。
“去大宗正家里去。”
对上林景默,张浚倒不至于遮掩什。“今日送到枢密院文书,除那些大旨意,还有些小文书,其中个便是大宗正家长子赵不凡殉国表彰……不好在秘阁中当面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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