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点点头,继续含笑来问:“还有其他言语吗?”
“有。”胡寅依旧严肃。“不管如何大胜,都不免使河北残破零落,官家安抚春耕之后,又准备如何恢复两河生产?还有军事上事情,进取燕云,应当不难,可金国塞外尚有根基,若出塞远征,又该如何平衡内外,不让河北继续被军事拖累呢?难道指望个东蒙古进取中京道,便能将女真人逼入绝境,然后按照官家离间之策,自相残杀吗?”
听到这里,赵玖与直没吭声吕颐浩本能相顾,然后这位官家依然笑对:“你说这些,朕都想过,朕也都可以给你个说法。”
胡寅面不改色。
“东京那里,你不必忧虑,因为即便是天下太平,朕也准备继续维持现状,授权两府六部与秘阁,替朕抚国。”赵玖从容相对。
是免不……对功臣最妥当唐太宗都免不侯君集之事,咱们君臣又不是什天生圣人,怎可能免俗?唯能求得,不过是将来真出事情,也还能做到唐太宗与侯君集那份上罢。”
韩世忠如今是读书,知道赵官家说真情实意,反而不好反驳。
小小插曲,不值哂,赵玖挥手示意众人归坐,然后再去看胡寅:“明仲,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因为将来可能忧患现在就做出些狭隘之事,也不是什明君所为吧?十八王爵已成定局,且皆功赏妥当,多言无益。”
“是。”胡寅居然没有争执,只是继续拱手。“官家,臣还有事要问……以随军文士巡视春耕,自然是极妙处置,但春耕之后呢?是不是要就势让他们接手查抄逆产、军功授田之事?”
“不错。”赵玖点头以对。“不可以吗?”
“那官家又做什呢?”胡明仲依然较真。“难道还要去养十年鱼,种十年桑吗?”
“这恰好就是你另外个问题答案。”赵玖轻松相对。“朕已经下定决心,每年农闲皆出河北,亲自监督治理黄河……有多大富裕就用多大力气,三年成,则三年;五年成,则五年;十年成
“不是不可以,但此举将东京置于何地?”胡明仲问直接。
赵玖终于蹙眉:“朕没有无视东京两府六部之意,但此间军事未停,多绕这层算什?而且,朕也不瞒胡卿,朕确是有心要给军中履历文士个出身结果,河北之地也想清理更彻底些,并不愿东京那边牵扯进来,挤压这边过多。”
“若是这般,就事论事,倒也无妨。”胡寅愈发严肃。“但臣有言……虽说官家常年远离东京,国家实际上常年令出两门,可东京两府六部毕竟也是官家臣子,断没有内外亲疏之分……今日军事未停是实言,可天下大定也是明显,当此之机,官家也该对东京诸臣稍作抚慰,以安人心。”
赵玖终于再笑:“明仲多虑。”
“臣这次没有多虑。”胡寅严肃异常。“河山将尽复,旧耻将尽雪,十年之功大成,这是天大好事,是臣等平生之所愿,臣路上听到获鹿大胜,夜里抱着衾被落泪,坐起身来又失笑失态……彼时方悟何为‘漫卷诗书喜欲狂’……但走到获鹿战场便已经冷静下来。官家,天下并不是只有雪耻之事,乱世将定,平世将至,官家为天子,可曾想过将来太平时节该如何处事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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