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讲?”心情转好赵玖语气和善不少。
“并无他意。”胡寅束手立在那里,轻声补充。“臣只是想说,官家自诩悲悯之余,只怕刚好忘,若论上下,官家自己才是那个最上之人。”
赵玖愕然抬头。
但胡明仲只做未见,而是继续言语清朗,平静立于春风中进言:
“所以陛下个疏忽,也会使郡王以下家破人亡,个不妥,更能使天下分崩离析……陛下,若论上下,诸王皆在官家之下,若论天下,诸王亦是天下部分……正如知晓官家本意为善是当日臣糊里糊涂根本般,官家大胜后熏熏然而屡屡忘记此事,也正是臣不敢不来触怒龙颜根本……陛下,治大国而若烹小鲜,还请慎重,亦请官家自保全。
仲反问:“说到底,不过句话而已,如何那日便咬定朕是惩前毖后兼有,今日却又这般嘲讽?”
“这就要说到剩下两个缘故。”胡寅丝毫不乱。“官家,哪有臣子得官家专许私谏之权而不感激涕零?那日臣其实本来已经觉得不对,却被官家又拳打懵而已。”
“朕倒是利害,两拳打懵堂堂国家名臣胡明仲。”赵玖也不知道自嘲还是反讽。“堪比鲁智深。”
“不止是两拳,主要是臣本有内伤。”胡寅板着脸上前步,直接逼过来。“官家……臣之所以会被官家迷惑时,那些都是次因,真正让臣愿意相信官家方法可行,并甘之如饴,乃是臣开始便知道官家在想什。”
赵玖心中终于微动,便正色来看对方,等待答案。
言罢,胡明仲拱手而退,只留下个《范统制重上太行记》与个久坐失语赵官家。
这日,赵官家下午方才出行,却没有去钓鱼,也没有更新他小说,只是往河上吹半日春风而已。
“陛下,”胡寅长叹声,感慨相对。“臣看那个故事,立即便想到建炎二年开始,包括三年,哪怕国家悬危之时官家也要力做件事情……臣也记得官家当时用那个言语,‘开释人身’!”
赵官家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什秦王玉观音,什张俊贪财,官家当时便已经说很清楚,就是要故事讲这些人无恶意,无恶心,只是性情露乃至个疏忽便至于底下人家破人亡。”胡寅微微停顿。“臣在今年年节前后处理军需事物时便想过……这倾尽国力打仗是为什?是为重致太平。可重致太平以后呢?”
“金国在,便是内外压倒切,金国败,便是上下最触人心。”赵玖接过话来,主动为对方总结,并趁势下马。“朕本意上是想提醒天下人,内外之后,便是上下,但还是操之过急,且用法失当……应该等黄河治理好,原学稳当,缓缓再行此事。”
“是这个意思。”胡寅坦荡承认。“不过,正是因为臣心里晓得官家那份悲悯意思,和操切之心,这才自偏自信。但这件事委实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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