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时不是计较这个事情时候。”
火光琳琳中,身寻常儒生打扮希尹忽然拢着手打断对方。“或许是耶律马五真反,或许是有小股蒙古、契丹追兵到长宁,然后说动、逼迫耶律马五,又或者干脆是些契丹人利欲熏心背着马五做此行径,甚至可能只是周边游荡盗匪、部落听说长宁事情后自行借马五名头……但都无所谓,因为哪怕对岸来是耶律马五部众,也远远少于咱们大队人马,而咱们却不战而溃,乱成团……问题根本不在河对面,而在河这边。”
这话说出口,秦桧、乌林答赞谟与讹鲁补几乎齐齐颔首。
而合剌则是沉默下后,才有些颓丧点下头,并放下扶着剑手:
“相公说是,敌众不足为虑,现在问题是咱们内里……傍晚就差点哗变,现在更是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到黄龙府还会出何等事来?”
黑夜中,混乱越来越大,怒吼声、哭喊声、狞笑声连成片,混合着潢水潺潺流动声、夏日水草丰茂时熏风穿过草地与灌木呼呼声,形成种宛如祭祀典礼上萨满们舞乐奇怪声音。
而就在这种声音中,火光也迅速席卷整个潢水南岸营地,继而引发某种崩塌式离散,就好像火堆刚刚燃起,却又被大风吹动,将火星直接扬起般。
但毫无疑问,就如同风只能吹散灰堆与草叶,却吹不动真正木柴样,潢水南岸,还是迅速形成几个分散、明亮区域,然后依然保持定秩序与行动力。
“陛下、希尹相公、秦相公……乌林答尚书。”
全身甲胄讹鲁补匆匆进入国主夫妇下榻市集中央院落,也不管那几个小官,只是朝着院落中几位贵人见礼,然后立即严肃相对。“末将接到辽王传讯,便即刻来此护驾……可惜仓促间只聚拢三百人,其余便不是自行逃散,也时难以聚集起来。”
“外面情势怎样?”希尹避开这个话题,扭头看向讹鲁补。
“营地已经大面积失控,全都是劫掠和逃散,几位将军各自收拢兵马,固守待援,但也有些人自以为到此地,剩下路途熟稔,所以虽能聚众,却还是主动逃散。”讹鲁补赶紧解释。“至于敌众,正如相公所言,只是鼓噪,却尚未渡河……”
“逃散是谁?聚众坚守有谁?”希尹追问不停。
秦桧眼皮跳,
“足够。”
国主与秦桧以及乌林答赞谟三人声不吭,任由立在台阶下希尹当仁不让接过话来。“敌人这般虚张声势,而且迟迟不渡河,必然兵力不足,你带来三百人,此地剩余四百多合扎猛安也都披甲,加起足以护卫国主安危……静待天命便是。”
这句话,既是对讹鲁补前来支援肯定……毕竟,三百人肯定有点少,他应该还留下不少人保护家眷……也是在安抚惊魂未定国主夫妇。
而果然,同样披甲等在台阶上完颜合剌听完这话,立即释然下来,但稍作释然之后,这位年轻国主便按着腰中宝剑,问个敏感问题:
“希尹相公,河对岸果然是马五将军兵马吗?若是他,为何太原、获鹿不直接降宋人?为何在大定府不反?而且,为何是从对岸过来,不是从身后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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