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晚。”完颜希尹根本没有看任何人,而且语气淡漠。“现在贼人已经过河,而御前唯能动点兵马便是讹鲁补将军带来这三百多人……之前提前去汇合辽王殿下倒也无妨,可此时过去,黑灯瞎火,不怕路上直接溃之吗?而若是讹鲁补将军部属也溃散,贼人说不定要将国主与辽王殿下并处置。”
合剌惊恐异常,本能去看其余几人。
目光扫过秦桧、乌林答赞谟与讹鲁补,只有乌林答赞谟上前半步,而合剌刚要下来去拉乌林答手,却才醒悟自己还在攥着完颜希尹手,也不敢松开,只能稍微稍微欠身。
乌林答赞谟见此情形,心中哀叹,却是台阶下直接出恭敬言:“陛下……事到如今,国破家亡,地崩山摧,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为,又何必多言呢?”
合剌缓缓颔首,终于松开攥住希尹双手,往后而去,推开半掩之门,恰好看到立在门后自家皇后,便又牵住对方手,起转进去。
时间急头顶微微沁汗。“这是怎回事?耶律马五将军是受你命令回来吗?”
“与臣无关,臣也不知道是谁。”完颜希尹摊手做答,语气平静,神色从容。“只是魏王那去,辽王殿下便是议和最大之阻碍,而此地位置又过于尴尬,谁都有可能来犯,谁又都不可能真正出大军至此……所以,乱事起,臣便猜到很有可能是有人内外勾结,或者是谁犯蠢,居然开门揖盗。”
合剌听得此言,时语塞,但还是不安。
原来,因为之前逃窜太快,燕京那晚,恩师韩昉之死对合剌而言直是个未解之谜,反倒是完颜迪古乃言语与行为被多人证实,所以,那晚事情便如同根刺般深深扎到他心里,这些天这位国主对大太子父子也直心存提防和不满,万事都只倚重完颜希尹。
然而说千道万,完颜斡本于他毕竟有数年养育之恩,再怎样合剌也没想过要坐视对方陷于死地。
但不过片刻功夫,随着远处喊杀声渐渐聚拢和持续稳定下来,这位国主复又闯出来,直接来到院中左右相顾:“已经交战吗?确定是冲着辽王去吗?”
完颜希尹立在风中,声不吭,其余人等见状只是如秦会之般低头不语。
过阵子,才有讹鲁补接到内侍传召,匆匆从外围再跑回来,稍作回报:“好让陛下知道,确系是辽王那里被围,已经开始交战!但请陛下放心,辽王殿下那里守很稳……”
完颜合剌欲言又止,看看立身不动
“相公。”
仅仅是片刻之后,合剌便伸手握住希尹只手。“朕之前没有吭声,是脑子笨,不知道相公意思,但朕委实没有放任大伯父去死意思……那是朕大伯父,还养朕数年在家中,还是拥立功臣、执政亲王……朕若是存心推他去死,还有什脸面做国之君?”
讹鲁补心中叹口气,但也时释然,毕竟国主这般态度,总好过做个冷眼,而更重要点是,不用他本人在这里纠结什——国主和相公有令,他听着便是。
乌林答赞谟也有些感慨。
至于秦会之,依然声不吭,只是忍不住抬头看眼完颜希尹,好像又次认识这位女真第智者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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