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娘是个泼辣货,当天就真把掌柜店里砸得七零八落,给徐风堇正正经经出口恶气,可回去之后,徐风堇沈默不语,蹲自个儿屋里待会儿,脸没洗衣服也没换,跑去问余三娘自己到底做得什,余三娘对着铜镜描眉,也不瞒着:“就是那些人说得,下九流低贱活计。”
临安每月初十五都有花灯会,护城河上到处飘着写满心意莲花灯,徐风堇蓬头垢面,站在岸边,身上还沾着菜叶带着腥臭,刚要迈开脚往河里走,只觉肩膀紧,有人从背后拉他把,徐风堇回头,看见位高出他许多白衣少年,脸上带着张镂空半面,看样子是在灯市里买。
他问:“你在这里做什?”
徐风堇擦擦眼,气呼呼地说:“要自尽。”
“啊?”他又道:“为何自尽?”
那年徐风堇十二,第次知道每天伺候客人吃酒喝茶是个什行当,他会来事儿,又招人喜欢,免不有人动手动脚,摸个小手亲亲嘴儿,他到不觉别扭,以往见村口有爹有娘孩子被牵着领着,也会被抱起来亲亲脸蛋,那他没爹没娘,有人亲他抱他,他还高兴好阵。
当时南北斜街有家卖蜜枣小铺,说是从江北运来金丝小枣甜彻心扉,徐风堇赚钱余三娘就给他文,让他去买,但生意有淡有旺,徐风堇甜吃多便咳嗽起来,没法接客,气得余三娘断他银钱,让他整日黄莲润桑。
徐风堇偷偷把黄莲水倒进三娘煮莲子羹里,又跑到蜜枣小铺眼巴巴地站门外看,掌柜是个面向老实汉子,见徐风堇在外头,招招手让他进屋。
徐风堇那天穿着鹅黄小衫玲珑可人,颠颠跑进去说道:“没带钱,但就在前面南馆,你先卖包,再去找余三娘要钱好不好?”
掌柜眯缝着眼睛拿出两包甜枣,猥琐说道:“小堇哥儿想吃多少都行,全白送你。”
徐风堇想着反正也要去死,说出去也不怕,便把今日受得委屈吐干二净:“反正也没人信,做这个行当,就是被人轻贱,辈
徐风堇惊喜:“真?”
掌柜道:“自然是真。”递送间便摸把徐风堇手,徐风堇自是不觉有问题,才要走,便被掌柜猛地拖进怀里,动手动脚,徐风堇甜枣掉地,气道:“你做什!快放开。”
掌柜哪里管他,扯掉他衣服就要往床带,徐风堇年纪尚小挣扎不动便张嘴咬他,掌柜疼得大叫,引来外出买菜折反而来妻子。
徐风堇是被掌柜拎着后领扔到街上,他妻子嘴里还嚷嚷骂道:“*贱小倌勾引家相公,简直不要脸!才这点就如此厚颜无耻,简直祸害!”说着还将买来鸡蛋砸他身上,南北斜街都是老街坊,这边砸鸡蛋,那边自然要撇烂菜叶,嘴里说着不堪入耳话,徐风堇似懂非懂,却也渐渐明白他是做不要脸行当。
这场无休止谩骂在余三娘提着鸡毛掸子赶来时终于停下来,三娘买半推车鸡蛋,命龟公打杂全数砸在掌柜店里,掐腰大骂:“你这贼眉鼠眼穷货!出不起银子还想碰们堇哥儿?们堇哥儿摸手可是要钱!你几包小枣就想占人便宜?还连衣服都给扒?这事想不难,立马给百两银子,你若拿不出来,就给砸!把这破店给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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