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这走,便与那些岁月作永恒别。
几个兄弟侃天侃地插科打诨,有个像是想起什来,伸胳膊去碰碰行骋,“骋哥,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们在玉林路打架那次,你说你有心上人,这会儿怎样?”
旁边人都来兴趣,跟着起哄:“谁啊骋哥!”
“是北大那个学姐?女大三抱金砖那个!”
他把剩下黑啤全部仰头灌,沉声道:“是学长。”
学校广播站今天跟要搞事情样,上来就首《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行骋听过好多次,旋律起来,原本热闹操场安静不少,他偏头,就看到任眉忽然不再说话。
平时风里来雨里去哥们儿正经起来,行骋还有些不习惯,他试着去安慰任眉:“你个平时听摇滚,听这歌还哭。”
结果他这“哭”字不提还好,提,任眉眼里含着泪倒真流出来,惊得行骋连忙扯纸去擦,他想劝,却发现好像自己也哽咽,说不出话。
入夜,他们翻墙抱几箱啤酒进校园里,在球场上围成圈。
整个校队喝得烂醉如泥,行骋酒量算好,扶着额都有些站不起身,意识还是清晰。
场互相给对方校服签上名字,行骋那狗刨字练得好看不少,敢给别人写,签过七八件,手腕都在疼。
“嗳,老大,你怎没把你校服拿过来?”任眉撞他肩膀下。
行骋笑:“校服?在宁玺放枕头边儿压着呢。”
“干!多问句都他妈要塞嘴狗粮。”
任眉笑着骂他,把笔递给行骋,“签个好看,同桌。”
大概是酒喝多,行骋望着手里酒,有种眩晕幸福感,但他头脑清醒得很,很明白自己在说什。
行骋想起这学期开学时,宁玺要走那天晚上,他也带酒去宁玺卧室。
他说,哥
他们飞奔上天台,手里拿啤酒罐儿,从高处俯视那处处篮球场,要不是行骋还拉着,怕是都得往下跳。
行骋握瓶黑啤,坐在天台边儿,看他们相拥而泣,喊比赛口号,又把手都重叠在起,往下压,说“毕业快乐”。
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不愿意脱下他身上校服,好像这抹蓝色是他保护色,将他年轻与朝气都守起来,要是哪年将它从柜子里翻出,还带着股操场上玉兰花馨香味儿。
毕业这种事,对于部人来说是仪式,对部分人来说就是挥手,告别是高中生活还是青春年华,各有不同。
行骋说不清,也道不尽,这些年对学校,对宁玺依赖。
他捉过笔来,捏着任眉背把人翻个面儿,龙飞凤舞地在背后写下“行骋”两个字。
他这刚写完,学校里广播站又开始放歌。
今年喊楼被取消,都是所有高二高在教室里撕心裂肺地喊,他们高三留校还没回家不能再往下扔纸,倒是听得开心,乱七八糟地往回喊话,教务处主任冲出来,个二个全都拦不住。
行骋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带群兄弟,站在走廊上,为宁玺加油打气。
他宝贝宁玺,穿身如天空般湛蓝校服,站在漫天纷飞纸屑之中,抬头仰望着自己,眼底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又像要穿过他,去望到更远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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