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笔狠狠地摔在地上。
笔落地声极为清脆,病房门下打开。
首先被推进来摔在地上是迟刃青。
他站起身,愣,瞬间挂上笑:“堂少,你醒啊!”
“风堂!”贺情勇争先锋,差点没从迟刃青腿上跨过去,大喊道:“跟你……”他话音未落,嘴下被应与将伸手捂住,再摁回怀里:“在医院,你小声点。”
“冷静。”是应与将。
“情儿,他这才醒过来,你刺激他干嘛啊。再说,先圆几天,等那个’渣男’回来自首不好吗?你这进去冲着风堂就摊牌,他激动,从床上跳起来把你劈,应与将不就守寡……”是兰洲。
“什渣男不渣男,这就不是渣不渣问题。你这个渣男在这儿说别人?”
迟刃青看贺情瞪着兰洲不放,连忙劝道:“有话好好说!怎还人身攻击上?”
“万有什隐情?”这句比较沉稳,是邵晋成。
夏日午后,空气烦闷,市医院内处病房窗前放盆秋葵。
那秋葵生得风吹皮薄、绒毛星点,稍微拨弄下就谢。它迎阳光立着,水珠顺着蒴果塔尖往下滴个不停。旁边白墙上,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儿,拿粉笔,歪歪扭扭地写下:凉拌好吃。
乱讲,明明是清炒好吃。
风堂平躺在病床上,睡眼惺忪,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他从醒来就直盯着那株秋葵不放,肚子都快饿扁。
他半边眼包纱布,睁不开,用力就撕扯着疼。估计是当时磕窗框上,二三四下地给磕出伤。
贺情话语被掐断,自觉失态,又挣扎着小声说:“风堂告诉你,你……”
“你那天见义勇为照片特别帅!举着警棍就过去,几招几式,嘿哈哼哈!柳姨是又担心又自豪,让们转告你下次别太冲动。”兰洲从贺情身后蹿出来,继续说:“对,柳姨说去开个会等会儿再过来,这几天她都来照顾你……”
风堂:“……”
贺情快他妈被气死,紧盯住风堂,伸臂挡,又说:“风堂,必须跟你说这个事。这个……”
迟刃青迅速张嘴:“这个事情呢你还上新闻,简直全市最帅热心市民啊,不过太危险!哎,堂
风堂又听见贺情说:“放屁!上回在家,风堂还跟说,封路凛月薪三千,又受伤又拼命,月末还得领补贴。三千,风堂天茶钱!跟风堂说,你这门不当户不对,风堂说没事儿,封路凛很厉害,不得,还要好好爱他。结果怎着?大屁眼子!”
迟刃青又说:“你先冷静……”
风堂头疼又难受,但也只得屏住呼吸,动不敢动。他到底要看看,在他昏过去这段时间,到底是怎?
封路凛不在,妈妈不在,发小群人还在病房门口开紧急会议。
风堂先把腿伸出被窝,再滑下去穿鞋,抓起不知道谁放在床头圆珠笔,往那小行“凉拌好吃”旁边添句“清炒更好吃”。
这水灵灵……眼。
风堂找不到镜子,只得想象自己现在独眼龙造型。定特别丑。
不过,封路凛呢?
他背对着病房门,面朝窗外,蜷缩成团,眼睛会儿眯会儿闭,目前还没人发现他已经醒过来。
“你滚,别跟横!他妈今天非要……”是贺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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