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牌下被不知轻重同学扯过去,疼得他脖颈缩,低低地闷哼声。
突然,有同学像发现新大陆,吼道:“是自闭症!”
“哇,小自闭啊!路见星,以后们叫你小自闭好不好?”
“小自闭小自闭,叫多会不会就不自闭啦?”
“嚯……没法沟通还上什学啊。”
校园里学生病种多样,打架冲突是家常便饭,但自闭症是真正难以融入集体,大多数患者家庭会选择将孩子留在家中教养或是送到专门自闭症儿童中心,因为那样能更好地进行干预治疗。
可路见星已经长大。说他乖顺,他又身反骨,从来不会去做长辈要求事,说他叛逆没感情,他又会因为父母“抛弃”将手掌心掐得通红片。
在这所未知学校里,过于凛冽冬日寒风将他吹得浑身冷颤。他习惯日复日生活方式,对突如其来“困境”感到极为不习惯。
不习惯,就会胸口闷。
在教室门口踌躇几分钟,路见星抱着书包走进去,他肩上校服已经滑落到臂弯。有同学过来帮他拿衣服,他像没看见。
唐寒又说:“见星,们先把衣服穿好,可以吗?”
路见星没把这个信息接收。
阵风从走廊穿堂而过,路见星披着校服利落转身,衣摆在空气中划下弧线。
走廊、风、衣服、落叶这是他唯能感知到。
他像无名追风侠客,不留半点尘埃。
嬉笑打闹着从楼梯上蹿下来,又匆匆往操场跑。
路见星披着校服站在教学楼走廊边,沉默地看着唐寒弯腰蹲下来,给个神色呆滞男生系鞋带。
鞋带系完,唐寒拍拍他肩膀,说:“去玩吧!”
小男生也不答谢,飞快地跑远。
“见星,们这儿就是这样,应该和你平时上学校都不样。们这里每个学生都有点点小缺陷,但这些都是暂时。听老师话,和同学们好好相处,慢慢敞开心扉,好吗?”
旁边同学议论纷纷,声音压得很低。
可路见星还是听见。
他埋着头收拾东西,眼尾带刀似,在课桌上瞄出片自己区域,再安静地把不属于自己东西
他只能感受到“衣服在手里”,却感受不到“刚才有同学帮助”。
才按照唐寒老师安排座位坐下来,路见星慢吞吞地把笔盒、书本全摆在桌上。没会儿,他身边聚集群好奇同学。
个女孩儿超大声地问道:“你叫什名字?”
旁边有小结巴:“路,路,路……他,他胸牌!”
“……”路见星愣着不动。
把路见星安排回教室之后,唐寒拿着教案和卡片回趟办公室。
临走之前,她给路见星胸牌上多两行字:路见星,十七岁,高功能自闭症,高二七班。
旁边画个红色五角星符号。
——重点看护对象。
简单点说,这所本市第二特殊学校就没真正接收过自闭症学生。
唐寒说完这些话,也为自己捏把汗。
特殊儿童千千万万,可“自闭症”是最不好接触。
般也不会有家长送他们来特教学校,因为他们会把自己封在堡垒之中,谁也不认。
唐寒话,落入路见星耳中,被自动降低半音量。
而且,路见星现在目光都集中在唐寒颈间深红色蝴蝶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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