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声望去,只见是对年轻夫妻带着个小孩,正沿着河堤向不远处林中走去,同旁边风景样,他们身影也影影绰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散掉雾。
这对夫妻似乎感情很好,男人拉着女人手,将孩子扛在肩头骑着,另只手还半抬起来,扶着他小腿。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年纪,手里拿依稀像是朵花,正努力地想插进父亲发冠当中,夫妻两人也就任由他玩着。
即便这几位看上去都不像是什活人,舒令嘉还是决定过去跟他们说话试试,于是他大步追过去,扬声喊那男子:“兄台,烦请留步!”
三个人仿佛没听见样,那对夫妻依旧交谈着向前走,舒令嘉正要再喊,却听那女子口中说出“纵无心”三个字。
这样胡思乱想着,虽然终究没有完全达到心思空明境界,但注意力被转移,方才那股魔障样惊悚感倒是散去,舒令嘉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然而这起身,他却是惊。
如果舒令嘉没有记错话,他这个时候元神出窍,到何子濯内府之中,应该赶快离开才对,但此时再睁眼,周围环境却已经截然不同。
眼前山峦如岱,草木依依,日光下彻,鸟鸣风响,竟是来到片不知名山谷之中。
明明是极美景色,舒令嘉却没有从这里感觉到半点属于草木山川这种自然景象灵动之意。
猛然将手收回来,仓促后退几步,发现自己竟已经入障,内息如沸,连忙就地盘膝而坐,抱元守,努力将拂动躁乱心绪沉下,默默稳定心神。
只是,随着思路和神志逐渐清醒,他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到底什是劫难,什又是命运?
当真有人可以去操控别人人生吗?
而你自己跌跌撞撞生当中,能不能跨过磨难,爬过高山低谷,难道就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最后败,就只能感叹上句“已尽力,命该如此”?
他怔,连忙抿住唇,凝神听下去。
“……纵无心确实就是这种东西。”那女子说道,“所以当年圣慈老和尚也说过,要彻底除掉他,唯有先将自己彻底魔化,与他同心共感,再放下切妄念,立
因为所有风物之上都仿佛蒙层影影绰绰薄纱,像是被装裱起来画,或是包裹在柜台中展出货物,透着股仿制般假气。
他拔出剑,朝着周围虚劈剑。
因为不知道是什地方,怕贸然行动会伤及何子濯,舒令嘉只用分力气。
但这回,他那柄锋锐无匹威猛剑,却连片草叶都没有伤及。
舒令嘉四下走几步,听见正前方有阵人语声传来。
那他纵无心到底又是个什东西?
听景非桐话,他是世间无数“恶”具象化和糅杂,看到那些有关于他往事,他能够为无数大能散播出劫难,又神出鬼没地逃过封印禁锢。
这样神通,恐怕已经能和所谓天道比肩吧?如此本事,何必屈尊浊世,东躲西藏。
还是说,是否世间只要有恶念存在,纵无心便永远都不会消亡?
舒令嘉这多年来在仙门修行,人人都说他天资聪颖,悟性过人,但其实就连他,整日里只是听人说着天道、飞升,却对那所谓命数完全不明所以,难以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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