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扭过头。
言惊蛰手里还攥着那听啤酒,半垂着脖子,仍是那副嗫嗫嚅嚅、不会说话窝囊样子。
他像是使出自己全部表达能力,顶着那自卑羞耻心,想想,纠正自己话:“其他人跟你不样。”
段从边眉梢稍微扬下,原本带着烦躁呼吸开始放缓。
他想再多听点,但言惊蛰憋出这
“连个朋友都不如?”
言惊蛰跟他对视着怔会儿神,表情微微松动,露出恍然大悟眼神。
“……啊。”
段从没理他,自己又开听酒,推开门去阳台。
跟言惊蛰这种人相处其实挺累,说他迟钝,些事情上敏感得不行;说他敏感,有时候又蠢得可恨。
“对不起。”言惊蛰闭上嘴。
其实言惊蛰仍然不清楚段从为什生气,他在人家家门口嚷嚷“连朋友都不能有吗”硬气,被门板就给摔散。
他习惯承受情绪、隐藏情绪,从小就习惯。
但段从不行。段从应该是最骄傲那类人,已经在他这里委屈太多次。
淡淡烟酒气息在沉默中发酵,最终,段从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
刚才那下夹得不轻,甲床上压痕已经淤紫,指头红肿圈,言惊蛰疼到麻木,这会儿只感觉热腾腾发麻,手却不断微微发着抖。
段从拧药水动作顿,脸色变本加厉黑下去。
“去医院。”他把药水放回箱子里。
“真没事。”言惊蛰蠕动着嘴唇,鼓起勇气攥攥段从手臂,“看着严重而已,能感觉到,心里有数。”
他朝段从翻开掌心,活动几下五指,示意没有伤到骨头。
鼻腔就汹涌酸楚起来。
“……”
言惊蛰张张嘴,喉咙发胀,说不出话。
段从朝他半蜷右手上扫眼,面无表情地问:“刚夹手?”
“……嗯。”言惊蛰吭声。
偏偏他点办法也没有。
段从手臂撑在阳台上,抿口酒,在心里骂句脏话。
上辈子欠。
过会儿,言惊蛰脚步轻声传过来,停在他身后。
“你不样。”
“不是想喝酒吗,”他拎起听鲜啤,食指轻轻弯,单手就把瓶口打开,塞给言惊蛰,“喝吧。”
“没想喝。”言惊蛰有些无措,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握着酒瓶又开始观察段从表情。
“家没酒吗。”段从问。
言惊蛰愣。
“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不会联系吗。”他望着言惊蛰。
段从看会儿,轻轻捏下言惊蛰指尖。
被段从甩在路上、关在门外,被门夹手时候,言惊蛰都能忍住,可段从捏这下,却把他近期所有压抑情绪,都给捏出来。
“不是故意瞒着你。”他重新开始解释。
“照片也不清楚怎回事……当时过马路,都没感觉到,没想到这巧。”
段从掀掀眼皮,看他眼。
见段从沉着脸不接话,他小心地接句:“不疼。”
段从回身往屋里走,言惊蛰跟着进去,轻轻把门带上。
他不敢说话,段从不知道去找什,他就杵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凌乱酒瓶与烟头。
“手。”段从拎小药箱出来。
言惊蛰习惯性地要开口说不疼,想想,老实地闭嘴,把手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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