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叹口气,从花盆中拿出什,放在手里擦拭,慢慢地道:“你且别哭,先想周家该怎办。瑜信是个老实孩子,但就是因为有时候他性子太温吞,反而什都撑不起来。今天在席上,爹直没有开口,想给他个说话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他阻止不他爹娘行为。”
盛栎逐渐转移注意力,迟疑道:“但,他们……他们不是已经被带去北巡检司吗?”
盛冕反问道:“难道你以为他们就出不来?”
盛栎默然。
盛冕道:“其实想来想去,也只有两个法子,个是你们两个和离,另个是瑜信外放。和离显然是下策,按如果外放,纵然能办成,也得你们两个都愿意才是。”
……”
她说着,忍不住哭起来:“当时爹娘劝过,哥哥也劝过,那些流言就随它去,只要不在意,事情总会过去……只要自己不嘲笑自己,别人话都可以当成耳旁风,可是爹,做不到啊!想像爹娘那样抬起头来做人,不在乎别人眼光,可是,可是太平庸。您都不知道,多想听你们话……”
她并非不识好歹,她知道什是对,什是错,怎样做才是最好安排,但知道是回事,能那样做,又是另外回事。
当天天流言堆叠,那些猜测和鄙夷像是锋利刀刃迎面而来,纵使知道总会消失,却也不会觉得不疼。人性总是趋利避害,但她偏偏放不下自己该死自尊。
或许正是按部就班命运忽然发生变动那天,家不再像是她家,亲生父母带来不是爱护,而是摆脱不去屈辱,她自尊被打翻在地,那留下残骸又被小心翼翼地捡起。
盛栎身体微微颤。刚刚成亲,虽然周家多有不是之处,但不可否认,周高怀真对她很好,而当初那句‘不管栎娘出身如何,只是想娶她这个人’也让盛栎记忆犹新,她不愿意和离。可是旦外放……京官跟地方官差别可不是点半点……
她心乱如麻,盛冕也没有定要个答案,弯腰把盛栎拉起来,说道:“爹本来想和你谈谈,但有很多事,你自己想不明白,别人就是说再多也没用。”
他将刚才擦半天东西放在盛栎手中,犹带温热,原来是块原本在花盆里搁着鹅卵石。盛栎有些茫然,盛冕拍拍她肩:“去吧。”
就在父女两人说话时候,白亦陵和陆屿也已经匆匆地赶进宫中。白亦陵手上有任意出入皇宫令牌,路打马径直进去,门口侍
——那是她仅剩东西。盛栎只能小心地抱在怀里,用自己单薄脊背保护住这仅剩缕微光。或许别人不明白,那却是她全部。
可惜,欲穿森林,却陷泥淖,命运带来阴影,不是暗淡灯火能够驱散。
盛冕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哭泣盛栎,先是心疼,但这心疼中又有气恼和无奈。
他慢慢站起来,凝视着盛栎,神色由不忍变为严肃,转身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
早春时节,窗台上摆着花已经疏落绽放,在阳光照射下,散出明媚鲜妍光彩。可是盛栎年纪还这样小,却日日都在忧虑和愁苦中度过,盛冕也不知道盛栎是性情使然,还是他们对这个孩子关心太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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