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说平平淡淡:“你亲生父亲是赫赫大君高其鲁,他因意外被流箭射中而去世,跟着继位是他同父异母兄弟高巴格,也已经在年多之前被亲生儿子给杀死。现在在位就是他第二子。但比起这位弑父上位大君来,你身份要更加名正言顺些。”
贺子成只觉得嘴角发抖,几次想说什,却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低着头,目光所及之处,陆屿袍角在风中微微起伏,那上面用银线绣出精致云纹,好似个个旋涡,正将人逐渐吸引个不见底深渊。
好半天,贺子成才找到自己声音:“陛下到底是何意?草民愚钝,斗胆请陛下明言。”
“朕看你写文章,是个有抱负人,可惜没找对路。”
这日震惊太多,已经完全颠覆他对于朝堂和皇上认知,贺子成不由道:“草民只是个微不足道卑贱之人,陛下却这样与草民说这多,恐怕不是为让能在死后安心当个明白鬼吧?”
陆屿淡淡地道:“你幕后,你这样做目,朕约略能猜出来些。但朕知道,你可未必知道——贺子成,你可知道你亲生父亲身份?”
贺子成身子微微震,他是极聪明人,本来以为自己对于陆屿来说,最大作用就是目前掌握信息和内情,没想到这当中似乎还有其他因由。
他生父是谁?母亲出身青楼,所接待客人三教九流,要从何查起,知道又能怎样?贺子成从来就没想过。
雨意散尽,微凉风清爽地拂在脸上,天已经晴,手中伞不知不觉落到地上,他弯着腰,艰难地说道:“草民……不知。”
陆屿隔着湖面遥望远方层层如同泼墨山水般宫楼殿宇,声音感慨:“‘此日楼台鼎鼐,他时剑履山河’,你且看看这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名臣葬送,天地间唯独江山不老,与其等着这人称王那人改制,为何不想着自己就此搏上搏,看看能闯出番怎样天地呢?”
这话恰好正中心坎,贺子成热血上涌,脱口道:“陛下是想借之手,将赫赫收归晋国版图吗?”
陆屿挑眉,转过头看着贺子成,眼底似有万里山河:“朕对那片地方不感兴趣,却厌烦赫赫屡屡挑衅,使晋国边境不安。朕要很简单,不是
陆屿道:“青楼女子平常所打交道人固然是身份不,形形色色,你生父身份看起来确实不好调查。但莫忘,他与你生母关系并非仅仅是露水恩情,个能让青楼女子宁可被老鸨扫地出门无家可归,都要生下他骨肉男人,必然有其不同寻常之处。有这条线索,对方身份不难寻找。”
他说着看贺子成眼,问道:“你难道就没有被误会过是异族之人吗?”
贺子心脏急跳,说道:“是……是有过。”
他眉眼轮廓并不像中原人那样柔和温润,鼻梁较高,眼窝较深,有时候在生意上与不是太熟人打交道时,偶尔也会被好奇地问上句,以为他是从他国迁移而来。
但由于他这种特质也并不是十分明显,又人尽皆知,贺氏夫妇只有贺子成个独生子,因而众人问过之后也就作罢,谁都没有太上心。现在陆屿既然这样问,肯定有内情——难道自己竟然根本就不是大晋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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