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梁山把花名册往桌上摔,自己叉着手往后靠过去。
夏良搭眼看,自己名字上画两个圈,隔几行还有个圈,圈是柳小满。
“刚才在课上说什,们要有什,集体什感,你给重复遍。”尚梁山问。
“刚没在。”夏良眉头牵着眼皮跳两下,他抬手腕搓搓。
“再给你重复遍,”尚梁山有点儿受不地指着他,曲起指关节字顿地敲在柳小满名字上:“班级,必须要有集体荣——誉——感!”
“要记住跟你说话,别让你爸再跟你块儿在学校丢人。”尚梁山提提声音加句。
夏良把办公室铁门拉开。
“你等下。”尚梁山又说。
夏良扭回去小半张脸给他:“您能气儿说完?”
“跟谁说话呢?”尚梁山瞪他,“夏良告诉你,你以前班主任怎管你不管,但是什脾气,你和你那群狐朋狗友也都知道。到班里,你就必须听话,是不会纵容你。”
仔细回想起来,甚至不能按学期这样单位来算。
每天早上带他上学,晚上带他回家,有空还会去给爷爷帮忙,有点儿什好吃好玩,也不忘给自己带份。
柳小满直觉得那句话是对——上帝给你关上扇门,就会为你拉开扇窗户。
樊以扬就像他额外被打开那扇窗户。
柳小满跟心里晒太阳样暖烘烘,又对樊以扬弯着眼睛笑笑。
以扬看他。
确实还好。
柳小满在心里客观品评番,夏良虽然不爱搭理人,但不爱搭理人跟罗浩那样话痨比起来反而是好太多,要是让他跟罗浩坐块儿他才真是要申请换位。
而且他早上快歪倒时候还是撑着人腿稳住,也没把他直接掀开,或者多嫌弃他怎着。
他本来以为这人是个炸弹,踢脚就得摔摔打打地炸上公告栏,好像也没那夸奖。
“懂?”樊以扬问。
“嗯。”柳小满在题目上打个五角星标记,点点头。
樊以扬
夏良本来挺不耐烦,看他这本正经,莫名有点儿想笑。
“不会放弃任何个同学,但是,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拖全班后腿。”尚梁山敲敲桌子。
“行。”夏良伸伸脚尖把门板踢回去,走回尚梁山跟前儿,“你说。”
“不三不四,”尚梁山用眼仁儿使劲翻他下,“你看看你浑身上下,还有没有点儿学生样子……手拿出来。”
夏良在心里叹口气,把手从兜里掏出来。
“有题,没有就回去。”樊以扬指指对楼,问他。
“有。”柳小满赶紧点下头,转身从窗户里把练习册拿出来。
“快上课,你先回去吧。”尚梁山坐在桌子前面翻手里花名册,板眼,皱着眉毛眼皮也不抬。
千三百八十七。
夏良盯着窗户外面那截伸出来树杈子数叶子,听见这句把外套拉链拉到顶,转身就往外走。
挺好。
“那你先接触着看吧,”樊以扬没再说什,捞过他空着那条袖子挽挽,塞进校服外套口袋里。
“要是觉得坐着不自在就换,有什事儿就去找。”他交代柳小满。
有事儿就找。
这话每学期樊以扬都会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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