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桥正在洗澡,房间里空调低得冻人,苟小河把李子园放搁在电脑桌上,关掉空调开窗通通风,顺便给心诚树浇点儿水。
手机进来个电话,胡圆,他刚要接,听见浴室里水声停,
狗小盒欢天喜地跟上去,尾巴甩得“啪啪”响。
蹲在玄关给狗套绳时候,苟小河能感受到,边桥仍站在原地看着他。
犹豫下,他还是没回头,拉开门就牵着狗往外跑:“去遛会儿就回来!”
六月份暑气还不算重,傍晚时分,小区里有很多人都出来散步。
苟小河牵着狗漫无目地晃,走到哪算哪,想到等会儿回去,边桥可能还在不高兴,他就头疼。
“当然不想躲你,”苟小河看他正常,心里反倒比刚才被吓着还难受,“可昨天都跟你说,你今天怎还这样啊?”
他说着还有些委屈,又揉揉后脑勺:“你这两天真有点吓人,总跟要揍似。”
边桥没法跟他解释“揍”与“冲动”区别,毕竟他对苟小河种种欲望,如果真完全释放出来,凶狠程度估计跟,bao力也不差多少。
这些不能表现也无法表达东西,只能被他压在身体里。
情绪与水壶是个道理,必须丝不漏兜着。但凡破开丁点儿口子——就像经历过昨晚失控,冲动只会越来越无法克制。
脑袋被揪起来同时,苟小河脑海中先闪过江潮那句:有话你跟边桥好好说。
迷茫与惊惧随着后脑勺疼痛同涌上来,他怔怔地瞪着眼望着边桥,张张嘴,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真不是他不想和边桥好好说。
现在这样边桥,是真让他害怕。
“你别生气。”多年来习惯让他出声就先道歉。
“哎——”他突然往地上蹲,抱着脑袋搓搓。
狗小盒正翘着腿要往草丛里钻,被勒得打个晃儿,夹着耳朵回头叫。
“这到底是怎啊?”苟小河沮丧得难受,嘴角往下耷拉着,把狗也拖过来胡乱揉搓通。
带着狗把小区转个遍,又去门口便利店买两瓶李子园,直磨蹭到天都暗,苟小河才拎着袋子拖拖拉拉地往家走。
客厅没开灯,他给狗小盒擦擦脚,攥着李子园上楼,敲敲门探头进去。
他又不说话,苟小河也不知道说什。
以前边桥心情不好也不说话,可他从来都不怕。
现在面对这样边桥,他只感觉怵得慌,拿不准哪句话说得不对,会不会又惹他发疯。
狗小盒过来绕着他俩转两圈,衔住边桥裤腿往门口方向扯扯,又坐下来歪着脑袋吐舌头,冲他俩“汪”声。
“它想出去玩,带它出去走走。”苟小河正不知道干嘛好,低头看眼狗,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赶紧去找牵引绳。
他想伸手捂下脑袋,都有点儿不敢动,只能试探着握上边桥手腕,再开口鼻腔立马就酸:“……疼。”
边桥看着他迅速发红眼眶,眉毛微微皱下,闪过丝懊恼,缓缓放松手劲。
他想学江潮,往苟小河头顶拍拍,但是动作很不熟练,手腕刚抬起来,苟小河就缩脑袋。
边桥手顿顿,硬邦邦地摁在他头顶,还是拍下。
“苟小河。”他让苟小河抬头,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不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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