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遥硬把果子塞进他手里，说道：“你最近可长个子
。要是不吃东西，明天晕在雪地里，
可背不动你呀。”
容妄连忙道：“有劲走路。……吃
或者……如果当时叶怀遥有时间犹豫那
片刻，看清楚两人
脸，被放弃人会是他。
也本来就应该是他。
但哪怕憋心脏胀痛，胸口发疼，这话容妄也没有向叶怀遥说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所有毫无意义言辞都显得苍白而矫情。
他知道叶怀遥只会比自己更自责更难过，所以并不想让对方再去耗神安慰自己。
两人将叶识微埋之后继续走，昔日在宫中指点叶怀遥武艺师父与玄天楼有
些交情，他们此行目地就是带着信物往玄天楼去。
但相比起来，楚昭亡国之前，他生活虽然困顿，总还是有个可以称为家地方，没什本事，不过叶怀遥在身边。
结果朝国破，生生将叶怀遥人生劈成两截，他又何尝不是样。
原本不过是敌国来攻，楚昭繁华，兵强马壮，上至国君，下至百姓，都并未放在心上。
谁料想战事刚起，军中便发生莫名其妙瘟疫，乃至于楚昭方节节败退。而后几处城池复起地震水灾，雪上加霜，终至亡国。
翊王和翊王妃均殉国而死，离死之前，费尽心机才保住两名儿子，令暗卫护送叶怀遥和叶识微两兄弟出城。
那只手。
对方似乎迟疑下，跟着也反握住他，熟悉感觉涌上，又让人放下戒备。
“识微。”叶怀遥迷迷糊糊地说，“对不起。”
他在幻境当中那样狠心决绝地将弟弟甩在身后，此时却将人抓那样紧，又重复遍：“对不起。”
容妄被当成叶识微。他看着自己被握紧手叹口气，在这刻只能感觉到心疼。
叶怀遥也直没说什，他甚至没掉过滴眼泪。仿佛什都没发生过样，带着容妄赶路、吃饭、休息。
直到有天下大雪，两人正巧走到半山上，好不容易才找个山洞过夜。
叶怀遥本来抓头小鹿，结果看见鹿妈妈尾随而来，没忍心下手，便又将它们都给放。
他摘几个野果子回来给容妄吃，但容妄知道，叶怀遥自己已经天都没吃东西。
他摇摇头。
容妄同样也跟随在侧，可惜还没等他们离开京都，身边守卫便已经死个干净，是叶怀遥带着他和叶识微找到出路，这才路且杀且逃，离开楚昭国。
此时到处都是流民乱军，三个半大孩子身份敏感，本想趁乱翻墙进入邻城，不料正赶上守城将领下令放阵乱箭。
容妄和叶识微都不怎会武，本来靠叶怀遥先步上去之后用绳子将他们吊上，结果这样来，绳子断裂，两人都坠下城墙。
当时，叶怀遥只来得及抓住其中跟自己距离较近那个，便是容妄，叶识微因此而死。
后来，容妄常常想，如果当时没有他，叶识微就不可能死。
他温柔地拂开叶怀遥额发，抱着他靠在自己肩头，轻声道：“没关系，不怪你。”
真正应该怪人，是他。
生来晦气，刑克亲友，连自己在这世上最喜欢人都会连累。
容妄想起自己少年时。
他这辈子命数孤苦，颠沛流离，生命中痛苦远远大于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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