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没接话,拧开雪花膏撅指头戳在连萧脸上,让他自己抹开,然后把小碟子推到连萧眼前。
“?”连萧傻眼。
“自己捡鸭子自己喂,别指着给你照顾。”老妈边说边招呼丁宣,“宣宣,过来吃完饭再玩儿。”
连萧“哦”声,够个包子塞嘴里,跟着回头看丁宣。
丁宣看鸭子看得魔怔,吃饭都喊不动。老妈也没硬捧着碗去追着他喂,他们家就没这喂饭风气。
还是有反应,起码对他自己名字有反应。
“你听你自己名字,是什样?”连萧问。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神经病。
丁宣听见肯定还是“丁宣”,听连萧肯定也是“连萧”,不然他就说不出“连萧”和“宣宣爱你”这两句话。
连萧也不指望丁宣能回答他问题,倒是外屋又沉默下来,没人再说话。连萧特想出去问问老爸刚才那话是什意思,但是丁宣握着他手不松,他动丁宣就跟着想起来。
连萧愣愣,下意识看看丁宣反应。
丁宣没有反应,盯着他小黄鸭,攥着连萧手,跟以往每天样,对家里少个人还是多个人漠不关心。
就好像耳朵里有着什阻挡声源阀门,谁也不知道他阀门什时候打开、什时候闭合;到底是真听不见,还是听见但是不去思考。
反正他看起来丝毫也不关心这个谁都能猜到主角是谁话题。
丁宣耳朵里听见声音,是不是跟别人不样?
——连萧还是小毛毛时候老妈对他就这样,楼里别孩子饭点瞎跑不吃饭,家里大人能从楼东追到楼西,搁连萧家老妈根本不管他。
按她话来说,小孩又不是没饥饱,饭就在桌上放着,饿自然知道吃,不吃那就是不饿,没工夫惯那些娇毛病。
“妈,”连萧终于想起来昨天老爸那句话,他把下巴垫在桌上,听着自己牙关“嘎嘣嘎嘣”地嚼包子,悄着嗓子问老妈:“要送丁宣走?”
老妈昨天夜里肯定没睡好,撩眼皮瞅连萧时候,连萧才看清她眼底血丝都通红。
“你觉得呢?”老妈也不说送还是不送,继续吃着饭,倒是悄声
就算他出去,老妈估计也不会当着丁宣面跟老爸聊这个。他只好憋着好奇继续靠在床头坐着,用只手掏小人书出来看。
第二天早上,连萧被鸭子叫吵醒时都把这茬给忘。
他睡得头毛躁,瞪着眼冲丁宣看鸭子背影醒困儿。直到被老妈喊出去吃早饭,见老爸又没在家,他边稀里哗啦地洗脸边问:“爸呢?”
“调班。”老妈在桌边麻利地摆着碗筷,正端着个小碟,往里面夹两筷子米粥晾着。
“又调?”连萧擦完脸不知道挂毛巾,朝盆里扔就往桌上坐,“都感觉好几天没跟爸块吃饭。”
连萧突然想到。
比如他听见老爸说是句话,丁宣听见会不会是串叽里咕噜咒语?
就像人听不懂鸭子叫,鸭子也不明白人在说什。两个物种都在出声,但是看对方都觉得神叨叨,人根本不会去关心鸭子想说什,丁宣也样。
“丁宣?”连萧这想着,就忍不住喊声。
丁宣眼珠动动,虚无地从他脸上扫过去,手指头在连萧掌心里蜷下,很快地又转向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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