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许久,温让才缓慢得回过神儿来,又仿佛只是句话时间,裴四还在电话里嚷着“你快过来!等你!”沈既拾眉头皱在起,搓着温让脸,揩去他眼角水汽,安抚着问:“出什事?听到裴四在说温良?”
温让觉得自己心脏恢复正常功率,它在胸腔里激烈撞着,几乎想从喉咙口突破出来,他再度握住沈既拾手,努力克制激动,嘴唇都在发麻:“裴四说,蒋齐查到温良被拐去哪儿。”
“真?!”
沈既拾嘴角忍不住上挑,他能够体会到温让巨大冲击与喜悦——整整十七年,六千多个日日夜夜,没有个人能告诉温让个准确地址,让他去寻找自己弟弟,每次寻丝觅迹追踪都是瞎子摸象,伤痕累累,无功而返,绝望简直要将这家人生吞活剥。
温让两把抹净眼泪,头皮都在兴奋得跳动,这刻温曛不重要,李佳鹿也不重要,他大步向铁门走,抖着嗓音念叨:“裴四让过去,现在就过去。”
裴四声音激动又兴奋,还掺着些按捺:“来这儿!现在就来!”
真不知道什事才能让裴四兴奋成这样,温让握着沈既拾手取暖,笑着问:“到底怎?”
“温良!”
裴四大声地喊。
“蒋齐查到当年温良被拐卖地方!”
你也不会阻挠她。”
阻不阻挠是回事,教不教育就是另回事。温让闷闷得想。
还没琢磨好该怎面对这当头棒,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温让在掏手机时候依然紧盯着温曛,脑子里乱七八糟旋转着温父温母脸。
“谁电话?”沈既拾探过脑袋来问。
“裴四。”
沈既拾问
你体会过世界骤静感觉?
裴四还在那头说什已经不重要,温让怔怔举着手机,他觉得眼前切都变慢——烟花缓慢升上天,缓慢点点打开、雪花缓慢飘荡,像上帝之手打翻瓢鹅毛、耳道里鼓动着缓慢心跳,血管里浍浍流淌着黏稠血液、沈既拾声音忽远忽近传来,像是隔着山与雾,又像与自己紧紧相贴:“温让?怎?你先别哭。”
哭?
温让呆滞得抬手摸摸脸,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扣着沈既拾手,扣得铁锁般紧,指尖儿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沈既拾手背被自己勒得通红。
他几近笨拙卸掉自己手指力气,脸颊上湿漉漉,他没想哭,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没能从裴四那句话里做出应有情绪反应,眼泪却不受控制得使劲往外冒。怪不得切都显得这安静,他混沌得想,大概是眼球上覆盖泪水将天地都淹没吧。
大抵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心电感应,温让总觉得这通来电气势汹汹,火急火燎,震动得格外急促,他滑下接听键,声“喂?”刚冒个头,听筒里便挤出裴四尖叫:“你他妈怎这久才接?!”
温让要冤枉死。
他把手机拿远点儿冲沈既拾撇撇嘴角,刚想回话,烟花在头顶噼里啪啦通炸,裴四隔着电话被吓得蹦,又骂骂咧咧:“你那边天塌吧!你在叙利亚战场跟连线啊?!”
沈既拾闷着头憋笑。
“看烟花呢!”温让又无奈又好笑,冲电话回吼:“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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