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
温让张开胳膊,抱住沈既拾肩膀,将脸埋进他温暖肩窝,声音闷闷。
“不能再像只无头苍蝇样。也愿意在身上挂着寻人启事,绕着南城走遍大街小巷、也愿意把温良照片印在小旗子上,骑着摩托车路赶去南城、也愿意在南城火车站汽车站天桥上跪天,求好心人告诉有没有在十七年前见过个肚皮有胎记小男孩儿……都愿意做。”
“可是好不容易有目地,万打草惊蛇怎办?”
“万人家再把温良藏起来,怎办?”
“沈既拾……”
温让开口呼喊,才发觉嗓子竟然干涸到紧涩地步,他轻咳两声润润嗓子,低头点上根烟。
“要去南城。”
沈既拾把车稳稳刹进停车位,熄火,音乐也随之戛止。烟火大会早已结束,世界被厚雪包裹,稀释所有噪音,派安谧祥和。窗外黑夜并不纯粹,车灯打出去两道黄光射在块隆起小雪丘上,与路灯交织融合在处。
车厢顶灯没有打开,身处黝黯中,显得前方格外明亮。
吧?国内外靠幼童和未成年卖*组织,你知道?”
“蒋齐!”
裴四呵断蒋齐话,皱着眉头看向温让,温让五指像五条苍白扭曲枯枝,狠狠攥在沈既拾小臂上,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
“这潭水太深也太脏,里面漂浮都是人骨,没法跟你说更多东西。能帮你查到,只有你弟弟丢掉那个时间段,有三个孩子从咱们省运出去,死个,剩下男女,男孩儿被卖到南城。”
裴四猛扭过头,瞪圆眼睛:“死个?!”
“万……”
万死掉那个男孩儿就是温良,怎办。
温让说不下去,他喉头生疼,也许是喝风,也许是压抑晚难过终于冲破心脏溢出喉咙,他逼自己不去设想这个最可怕可能,不去想蒋齐口中冷漠吐露“残废”、“童子脑”、“幼童卖*”……嘴唇紧咬到浑身发抖,大颗大颗眼泪洇进沈既拾大衣,无数次梦
沈既拾握住温让手,放在掌中为他搓暖活血,问:“打算什时候去?”
“你问?”温让反扣住沈既拾手,声音像羽毛,在缭绕烟气中缥缥缈缈:“恨不得现在就过去。”
何止是现在呢。
当听到裴四在电话里对自己那样说时候,在奔赴“寻找”时候,在蒋齐对自己说那些可怕话时候,他便已经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去到南城,去寻找终于有点儿线索温良。
好像“南城”这两个字就代表温良已经被找到,就代表温良还活着,就代表自己在踏上南城土地那刻,立时就能从南城上百万人口之中眼觅到温良,将他抱在怀里,对他说哥哥错,哥哥终于找到你。
这点蒋齐没对他说过。
裴四连忙看向温让,清晰看见温让瞳孔骤缩。
蒋齐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掸掸整洁衣袖。
“你只能知道这多。”
怎从裴四店里离开,又是怎坐上车跟沈既拾回家,温让已经不能回忆,等他恍然从梦里惊醒般回过神儿来,车子已经驶到小区楼下,车厢内放着舒缓轻柔音乐,沈既拾坐在自己身边,释放着温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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