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年大有深意瞥他眼,笑道:“你倒是会算计,把唐嫣送
“张衍。”
少年又半卧下来,漫不经心说道:“便是你前次提起那个张衍?”
“正是!恩师,此人心志坚毅不说,根性之好平生未见第二人,需得早早笼入门中方可。”顿顿,宁冲玄索性抬起头来,道:“下院本是玄门世家猬集之地,张衍不过出身凡民,却能路披荆斩棘,登门而入,且入院之后不骄不躁,审时度势,如今又开脉破关,以察之,此人心性气度皆是上上之选,是以本欲引他拜入齐云天齐师兄门下,只是齐师兄却闭关炼制法宝,是以厚颜来向恩师讨要下赐。”
少年问道:“此人开脉,是何脉象。”
“雾象,门中品鉴给下下之评。”
溟沧派,长观湛渊和光洞天。
宁冲玄脚踩渡客鳍鱼,大袖飘飘,在片茫茫大泽上踏波漫行,面前水波荡漾,不时有金鳞鱼跃出欢游,绛背巨鲸翻腾嬉戏,放眼望去,水天色,上下浑然,远处云雾缭绕,细雨空蒙似珠玉成丝,海气灵液弥漫散洒,深吸气,如饮甘露纯酿,润泽心脾。
如此仙家景象他视而不见,却微皱眉头,侧耳细听,发现除有鹤唳声发于长空外,还隐隐有环佩叮当之音,这音色空灵如洗,却又沁骨入皮,让人心底酥痒欲动,不由哼声,道:“又是那些从三泊湖妖处捉来玲珑玉女!”
话才说完,只觉周身清风骤起,眼前雾气散,似珠帘轻轻拢起,又如画屏开卷,不远处浮现出水榭玉台,个头束金冠少年怡然自得卧坐云榻之上,两侧侍女俱是络腋垂璎,帔帛飘带,长裙曳地。
宁冲玄踏上块飘来玉阶,理理衣袍,俯身郑重拜,道:“拜见恩师。”
“下下?又是雾相?”少年怔,随即仰天大笑,道:“奇哉,奇哉,那岂不是与为师当年样?”
宁冲玄拱拱手,朗声道:“恩师当年破光开脉,也不过是下下品雾相,却能以此脉象凝出‘气海浮天’法相,非但不输同侪,还犹有胜之,可见脉象固然紧要,但修道者颗坚定无回道心更是不可或缺。”
“原来如此,你心思已知之矣。”少年曲指弹,枚软玉贝叶向宁冲玄飘去,“这是为师当年修炼时所用道书,就由你做主,至于能否有所体悟全看那小子有没有这个机缘。”
宁冲玄双手伸出,神色恭敬将那枚贝叶捧入手中,再郑而重之地收好,看得那少年连连摇头,显然对他太过严肃举止不太满意,没精打采地说道:“对,你方才说欲讨女与他,为师准,你属意谁人?”
“唐嫣。”
那少年初时好像能看清楚面目,只是再眼望去,却如坠雾中,看不分明,他哈哈笑,传出把如润玉般声音,“冲玄,怎今日想到来看望为师?”
宁冲玄沉声道:“只为向恩师讨取女。”
少年来兴趣,身体坐直点,笑道:“冲玄,你往日只说心向道,无意找寻道侣,怎如今想通?甚好,甚好啊。”
宁冲玄却正色道:“恩师,此女非用来服侍本人,而是为送与开脉弟子。”
闻听宁冲玄并非为自己,少年也不以为意,笑道:“谁人得冲玄如此看重,且道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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