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上水龙头,江初抬起挂满水珠脸瞄向手机。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来点人,可是看见来电显示真是“美女”,他还是撑着台子愣会儿。
大奔那个照片到底发没发
但当时他就是看见,看见覃最平静表情,眼角红血丝,和嘴上有些发干皮。
“不用。”康彻又没饿着熬宿,他裹着被子坐起来点儿,“你不睡?”
“出去逛逛,攒到晚上再睡。”覃最说。
“逛哪啊,”康彻摸出手机看眼时间,“七点都没到。跟你块儿?”
“睡你吧。”覃最笑笑,头也没回地把门带上。
他从梦里挣出来,睡眠不足本能又让他继续睡过去。
梦境遍遍重复,每遍覃最都找不到自己。
每天到下午终于把睡眠补上醒过来,覃最都得在床上愣半天。
比打上天架还让他疲累。
假期第三天,覃最晚上还是没能睡着。
康彻在心里叹口气,弹出根烟衔在嘴里,继续忙自己。
放假有家不能回,想见人也不敢见,这滋味儿就只能这熬,没得治。
覃最作息稀烂整两天,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
晚上还好,只要不停地看资料写文档就就行。
真正煎熬是白天,他连着两天重复在做同个梦。
巾贡献猪食回到寝室,覃最还在睡。
姿势都没变,跟他出门前样。
等他把吃搁在桌上再抬头,覃最眼睛竟然张开。
“你醒?”康彻差点儿又“哎”声蹦起来。
覃最也不知道是醒还是突然开发出看家眼。
江初埋头在盥洗台洗脸,听见手机在旁边大理石台上持续地震动。
他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老妈电话。
回回喊他去吃饭都这样,恨不得从五点就开始喊他。
只不过从覃最暑假走以后,老妈电话越来越多。
又在让他见倩倩以后,越来越密集。
康彻天天有眼没眼地观察着覃最,觉得他往后个把月作息估计都得这日夜颠倒着熬过去。
直到第四天早上,康彻被窸窣动静吵醒,发现覃最没有跟前几天似才准备睡觉,正拉开宿舍门要出去。
“去哪啊?吃早饭?”康彻有些迷糊地翻翻身问句。
覃最回头看他眼:“要带?”
康彻床离宿舍门前有点儿距离,他还刚睁眼,按理来说应该看不太清覃最脸。
他梦见江初婚礼。
“婚礼”其实也算不上,梦里只有个画面,是江初带他去参加老杜婚礼那天。
伴郎和新郎们西装革履说说笑笑地聚在起,他问老杜杜苗苗在哪,老杜要准备去接新娘,抄着兜漫不经心地回头扫眼,随手指指,说刚才还在,跑哪儿玩去吧。
而在梦里,老杜变成江初,他自己变成杜苗苗。
可能是因为这场景发生过,即使人物对不上号,压抑感也真实得让覃最喘不上来气。
他姿势还是睡觉那个姿势,神情也还是睡觉那个神情,就是眼睛睁开后眨也不眨,没看康彻,睫毛根都没动下。
盯会儿天花板,他又无声无息地重新阖上。
康彻放轻动作把眼镜掏出来戴上,开电脑忙活。
半小时后,他起身去床头拿水喝,覃最还是睡得很熟。
只是这回又换成眉毛出毛病,直微微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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