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又感受下,树上。
“……操!”他脑门儿上筋狂躁地蹦起来,有点儿不能接受这个状况。
江小爷打架斗狠二十年,幼儿园开始就是他扣别人,还从没被人往树上扣过!
他呲呲牙,毫不犹豫地拧过腰抬腿往后扫,这脚挨瓷实少说得在医院躺上个把月,可惜眼下他姿势跟杂耍顶碗似,没有准头
麻杆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抬头摸摸自己头。
他垂着脑袋,脸上红道白道,都是被花裤子拍出来,二八分也被抽得往上支棱着,衣领扯得皱皱巴巴,骨子窝囊又埋汰劲儿。
江尧知道自己不是个多有善意人,初中时候还干过不少混蛋事。刚才出手也不是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不是几个男人欺负姑娘,搁平时他心情好说过去真就过去,今天他就是心烦,怎都烦,烦得想打人,打人不用挑日子,逮着谁揍谁。
但是看麻杆儿这个模样,他嫌弃同时还挺不得劲儿。
“你说话不顺溜不会直接上手啊?跟那种妖魔鬼怪费什话?”他抬手扒下麻杆儿头发,“抽得跟雏鹰起飞似……哎操!”刚摸上去他就甩着手往麻杆儿衣服上擦,“你们都往头上抹二百斤发蜡干嘛啊!”
这脚蹬出去,江尧从昨天憋闷到今天心情舒畅不是星半点儿。
旁边几棵圣诞树还没反应过来,花裤子都在地上滚两圈,那个飞船头才骂声“靠”,龇牙咧嘴地朝他身上扑。
江尧把烟往嘴里咬,薅住他头发就向后狠狠拽下去,手感像攥在团抹油猪鬃毛上,他嫌弃地眯眯眼,飞船头已经被迫仰着脑袋嚎起来,抱着江尧手腕连连让他撒手。
“你这目标这大也敢闷着头往前闯,头铁啊?”江尧提起膝盖往他肋窝下边狠狠撞,飞船头疼得弓腰,又被头皮抻得不得不直回去,扯着嗓子叫“操丨你妈逼”!
江尧直揣在口袋里另只手伸出来,拿掉嘴上烟头往飞船头大张嘴里弹,肘子顶他下巴颏上,抬脚把他踹到刚要坐起来花裤子身上。
麻杆儿任他往衣服上抹,不好意思地说:“摩,摩丝。”
底下有车上来,轰轰,麻杆儿突然动动,冲身后喊:“送,送……”
送什?
江尧刚要转头,身后阵刹车动静,他只来及用余光看见辆白面包车上跳下来个人,下秒他就右肩酸,有人拽着他胳膊使劲扳,同时后脖颈被卡着往前摁,他脸就被牢牢扣在旁边树上。
没错。
飞船头咕噜爬起来往外吐烟头,嘶着舌头乱叫。江尧看眼另两个人:“还来?”
这连串动作也就半分钟,本来跃跃欲试另外两人犹豫下,七手八脚地过去扶起花裤子和飞船头,恶狠狠地留下句:“你等着!”
“嗯嗯嗯。”江尧点头,拍拍兜摸出张纸来擦擦手,“赶紧带乖孙接鼻子去,爷爷在美院等你们。”
擦完手他看圈,没见着垃圾桶,麻杆儿在旁边傻着眼,跟他对上目光连忙弯腰鞠躬,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你!大,大,大……大哥!”
“谁是你大哥。”江尧掀着眼皮扫他两眼,过去两步把擦手纸扔麻杆儿兜里,皱着眉毛问:“你不会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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