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
？”顾北杨怀疑自己听错
，盯着江尧。
“
说你他妈算老几？”江尧
脚蹬开小茶几站起来。
茶几腿发出又长又刺耳地“叽”声，盛满水
搪瓷水缸爆炸般摔在地上，泡得发胀枸杞和柠檬干洒地，江尧脑子里则什都没，从顾北杨嘴里听到“你哥”这个词以后，就只剩股邪火顶着天灵盖“嗡嗡”地往外冒。
他站在四溢开热水里盯着顾北杨，冷着嗓子问他：“你毕业几年啊？”
搪瓷缸子咕噜噜地滚过来，江尧想压着火逼自己冷静，还是没忍住又抬腿踹飞它：“端个傻逼茶缸子在这儿装你妈指路明灯！”
“您是不是饿？”他坐起来瞪着顾北杨：“去给你买点儿？”
“那不用。”顾北杨端起水缸吹吹又放下，清清嗓子，“跟聊聊你姨夫。”
“……你心里不都明白。”江尧牵着嘴角笑笑，特想说刚在早点铺子站旁边那位就是。
他本来也没指着姨夫出车祸这种幼儿级别理由能骗过谁，就是个逃避念叨幌子，顾北杨门儿清，江尧在负隅顽抗和主动承认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赶紧挨顿念叨拉倒。
“你现在倒是诚实得很啊江同学，”顾北杨第三次把他水缸端起来呼呼地吹，双爱岗敬业小眼睛从热腾腾白气后面看过来，“你哥要不打电话，这个刚入行小辅导员还真得犹豫两天。”
石头踢进旁边花坛里，他先拐进楼卫生间抽根烟，才慢悠悠地往系里晃。
导员办公室里只有顾北杨个人，门开着，江尧敲两下，顾北杨已经坐回桌子前划拉电脑，从显示屏后面探头看江尧眼，说：“进来吧。”
江尧走过去，他又说：“门关上。”
“您等坐下再说多好。”江尧在他桌前停住脚，转身回去推把玻璃门。
“让你关个门怎这多话。”顾北杨又摁两下鼠标，端起他大搪瓷水缸子去饮水机前接水，“坐吧。”
茶缸子也不知是砸桌子还是墙上，“铛”地声响，顾北杨还保持着刚才姿势没反应过来，江尧没回头，踩着地狼藉摔门出去。
走廊上几个学生在往办公室里看，江尧身前正好挡
江尧牵起来嘴角猛地僵。
顾北杨没觉察到他变化，换个姿势坐着，挺诚挚地接着说：“家庭问题呢，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确实影响比较……”
“哥怎会给你打电话。”江尧打断他。
“不是给打，”顾北杨坐得更笔直些，絮絮叨叨地说，“是打给蔡老师，蔡老师又告诉，毕竟她是系主任，主要负责你们学业上问题，生活问题还是得让这个辅导员来……”
“你算老几？”江尧又打断他。
“不坐。”江尧把手里卷成筒书磕在他办公桌上，“杨哥，上午有课。”
“有课没课对你有区别？你昨天也有课。”顾北杨看他眼，又重复遍，“坐。早点好吃？”
“啊。”江尧答应声，无奈地在沙发上坐下。
“啊是好吃还是不好吃？”顾北杨回来坐在他对面，把缸子放中间茶几上，叠起腿看着江尧。
江尧最怕就是他这副要谈心架势，话贼几把多，还绕来绕去好半天才让人知道他想说什，烦得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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