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杨十指交叉,往前倾
要是小学初中也就算,别说大学,高中都没人吃这套,看他那副老气横秋模样烦都能烦死。
江尧烦他挺久,还是头回听他这……青春洋溢地骂人。
“没看出来啊,”他没忍住笑声,“社会杨哥还会这说话。”
“平时那是给你们留着面子。”顾北杨翻他眼,“群不知道感恩东西,真当谁乐意管你们闲事儿?”
“嗯嗯嗯,错。”江尧憋不住地想笑,低头掸掸外套忍住笑意,“歉道完,您看着处理吧,上课去。”
“就完?你来说声你当这事儿就过去?”顾北杨端起保温杯吸溜着喝口,杯口浮着傻大俩红枣,堵得严严实实,江尧看着都替他费劲。
“你该怎处理怎处理,就过来道个歉。”江尧说。
顾北杨又盯着他吸溜两口,没立即说话,江尧也就这看着他,难得没把心里那点儿不耐烦挂脸上。
楼下还闹哄哄,顾北杨没关窗,动静都听得清二楚,不知道哪个系学生欢天喜地地来句“哪个傻逼被揍”?
“你是真潇洒啊,江尧。”顾北杨终于又说话,慢悠悠地叹声,像感慨又像讥讽。
顾北杨正撑着窗台全神贯注地往楼下看,江尧敲门动静吓他跳,瞪着眼转过身。
“干什你?!”看见是江尧,他表情变变,绷着脸不说话。
江尧先观察到他手上换个新保温杯,不太自在地揉揉鼻子,关上门进来。
“杨哥。”江尧喊他声。
“别,受不起。”顾北杨懒得看他,坐回自己办公桌前,把保温杯扥在桌上,拖着鼠标在电脑上乱点,“算老几啊?”
他说完真转身就要出去,顾北杨“嘿”声,喊他:“给回来!”
“真当学校是你家啊这随便?”他皱着眉瞪江尧,“你跟好好说说,你昨天为什听你哥打个电话就抽风,你是不是有什心理障碍?”
这他妈什问法啊,没听说过聊心理障碍还有打直球。
“有没有心理障碍都被你问出障碍。”江尧有点儿心累,“你平时问话不是走山路十八弯风格?”
“你别说有没,”顾北杨清清嗓子,“还该怎处理怎处理,跟多有担当似。处理你什?就算跟院里提申请把你给开除又有什意义?”
“还行吧。”江尧笑笑。
“别跟耍贫啊。”顾北杨往椅子上靠,那副招人烦架势又端出来,“现在过来说得好听,早干嘛去?昨天跟这儿发什疯?”
“昨天不得等你先消消气今天才好过来。”江尧说。
“你丫儿少给扯淡!”顾北杨指他下。
顾北杨平时说话做事都拿着老夫子派头,信奉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套,恨不得往身上背俩剪刀真去给祖国当园丁,东戳戳西戳戳,什都忍不住掺和两剪子。
江尧在心里叹口气。
“你来干嘛啊?昨天那脚没踢过瘾?”顾北杨说,“受隔壁启发再来打顿?”
“昨天是不对。”江尧打断顾北杨阴阳怪气,直接说,“太冲动。”
顾北杨从电脑后面看他眼。
“是来道歉。”江尧挺认真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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