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扯扯嘴角依次打个招呼,宫韩妈摸着牌忙里抽闲地看眼江尧:“哟江尧眼怎?吃饭没?
就是有点儿对不起他妈。
“那你就这样?不回去?”往宫韩家回路上,宫韩挺操心地问。
“回天上?”江尧看他眼,倒也认真地想想,说:“过两天直接回学校吧,在你家待到过年也不是个事儿。”
“你拉倒吧,又不是没待过。”宫韩无所谓地摆摆手,拉着江尧箱子下车。
如果宫韩二姨没来跟宫韩家块儿过年,还真不是不能在宫韩家再过个自在年。
“还没消?”江尧抬手摸摸,“都感觉不到。”
“那他妈是细胞冻死吧!”宫韩说,把他手拍下来。
“你怎天说话就跟个二百五似?”江尧很认真地费解下,被宫韩这句傻话逗得直乐。
乐就停不下来,乐着乐着灌两口寒风,又停不住地咳半天。
估计细胞真是给冻死,连着下午沸成锅粥情绪也给冻死,把那些废料都咳出来后,江尧莫名有种说不上来轻快。
江尧把盛满炸串盒子递给他。
“不吃。”宫韩摆摆手,说话嘴白汽,他比划下嗓子眼儿,“刚吃完饭,堵到这儿都。”
说着又伸头看看盒子里阵容,直砸吧嘴:“你这是把人摊子给洗啊,样来遍。”
“嗯,炸茄子最难吃,以后别买。”江尧也饱,还有点儿腻。他用脚把地上签子拢拢,隔着塑料袋把抓起来绑上,扔进几米外垃圾桶里。
“见着你那个……小弟?”揉揉鼻子,宫韩还是问出来。
江尧只脚门里只脚门外,瞪着屋子乌泱泱人头,真是想拎着箱子转身就走。
“江尧来?”宫韩妈在稀里哗啦麻将声中喊。
“来!”宫韩答应着,把江尧拽过去,分别给他介绍麻将桌上人,“爸妈就不用说,都认识。这二姨二姨夫,沙发上是大宝,骑着大宝是二宝,都是外甥……不对,二宝好像是女孩儿。”
二姨二姨夫和大宝二宝齐刷刷地望过来。
宫韩抬手勾着江尧肩膀拍拍:“这江尧,哥们儿。”
有句话怎说来着,触底反弹。
他还记得回家之前,他跟宫韩说晚点儿回来老头子连小弟都给他生出来。
回来看何止是小弟,老东西简直生个哪吒,出现在他眼前直接就能跑能走能开门。
江尧能预想到最糟糕结果,已经以更糟糕情况展现在他眼前,点儿防备都没给,逼着他不接受都不行。
毕竟小孩儿都长那长条,他也不能真把母子俩给扔出去。山不滚滚,反正那个家他也没什记挂。
江尧从上往下看着他。
宫韩怕他蹿火冲自己发飙,欠着屁股往旁边挪半米,抬起头飞快地说:“没见过啊!你哥让给你打电话时候说,你当时在路上飙呢怕你直接怼天上都没敢告诉你。”
这对视,他才看见江尧眼皮上还渗着血丝口子,不知道是风吹得还是就那严重,跟刚从冷藏室拿出来鲜猪肉似。
“操!”宫韩骨碌从路牙子上弹起来,急得都跳,“不至于吧你?家人还真上上手?”
这话在这时候听起来可真够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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