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会儿,跟被人拳捣鼻梁似,江尧闭闭眼吸口气,整个人从鼻梁到心口都酸得不行。
他死,宋琪。
已经死。
这世上早就没有纵康。
他根本听不见你说话,他没法回应你,这八年不能,下个八年也不能,不管十八年还是八十年都不可能。
“宋琪?”他趴到宋琪枕头边喊宋琪声。
宋琪没醒,但也没昏过去,因为江尧喊完以后才发现,宋琪好像在做噩梦,呼吸很赶,皱着眉,眼皮带着睫毛时不时颤上下,嘴唇努力地想张合出声音,也发不出完整调调。
他在焦急。
江尧盯着他脸,犹豫下,推推宋琪胳膊又喊声:“宋琪?”
宋琪醒不过来,魇着似,想说话发不出声,想动只能抽抽手指头,急得额角都沁层汗。
江尧脚下不停。
他现在满脑子挤都是宋琪。
从街上回到家,宋琪还睡着,江尧走时候屋里什样回来就什样,卧室门怎关怎打开,床上人形连个姿势都没变。
去厨房看眼,温在锅里饭都凉,也没有被动过痕迹。
这四舍五入睡快二十四小时,好歹起来放放水吧。
个时间街上好像没有这静,夜市街上才刚收摊,有能闹学生出来聚餐能吵个通宵达旦,快天亮才三五结群地拎着酒瓶子碾回去,稀里哗啦,有回跟走光喝疯,走着走着还挨着墙角尿泡,特不招人待见。
今天难得什动静都没有。
全世界都在同天累瘫似。
江尧也没刻意去想什,也没觉得过多久,烟烧到头就再点,“咔吧”“咔吧”几声下去,眼前街道莫名就开始混混沌沌地泛起亮。
街道环卫工骑着小车从眼前过去,还挺嫌弃地用眼角瞥着他,江尧才猛地回神,看眼脚底,小半盒烟都下去。
他
这是非得让人上脸抽啊。
江尧抿抿嘴,正打算撸袖子给宋琪来巴掌,搁在宋琪手边手指头突然紧,他低头看,是宋琪食指搭在他食指上,像救命稻草样无意识地勾勾。
江尧没忍住弯嘴乐,把宋琪手给攥紧。
“……纵康……”下秒,宋琪眉头又收紧,隔着现实跟梦境都能感到他痛苦,很艰难地喊声。
声音模糊,但是江尧听见。
江尧进屋把窗帘拉开点儿,靠在窗台上借着微弱光打量宋琪,想把他喊醒,但又想不到有什喊醒必要。
他想让宋琪看到自己在这儿,迫切地。
但这理由滑稽又矫情,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站不住脚。
白天说遍都给人说睡着。
在喊与不喊中,窗帘缝外透进来光寸寸变得明晰,小区里也渐渐有晨起动静,江尧就这看着宋琪,把天都看亮,突然有点儿拿不准宋琪是睡觉还是真昏迷——万他悲痛得无法自拔在梦里睡不醒,那他下半辈子就得当个宋琪2.0。
怪不得嗓子那你妈干。
抖抖发麻腿,江尧扶着路灯柱子站起来,脑仁被烟气熏得有点儿晕,还有点儿恶心,他撑着脑门儿缓会儿,直起身子继续往学校走。
刚往前走两步他又顿下来,然后脸烦躁地转身折回来。
不远处环卫工警惕地观察着他。
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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