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醒睁眼时候江尧正好出去,他听见江尧关门动静,下意识想起来喊他声,但梦里声音和场面还在他脑子里晃荡着,睡过头身体也又酸又沉,等宋琪缓过神来,已经错过追人最佳时机。
可能是回过味儿来。
宋琪眯着眼呼出个烟圈,想着昨天江尧来找他,跟他说那些话。
“在这儿呢,宋琪。”
“就在这儿。”
对,江尧昨天就把东西都收走。
宋琪把杯子拎起来看看,又放下。
不对。
现在该说是前天。
牙刷、电动剃胡刀、挂在阳台晾着内衣、随地乱扔数据线和总是滚到他枕头底下耳机、沙发上胡乱堆放外套、凳子靠背上挂着背包、拆开就吃不完薯片、沙发地板上叮呤咣啷乱堆啤酒罐、隔不多久就能垒成座小山烟灰缸……
“嗯。”江尧从鼻子里答应他声。
“这个真不……”Tony还想挣扎。
江尧掀掀眼皮从镜子里看着他,不说话。
二十分钟后,Tony扫掉江尧后脖子上碎头发,摘掉他身上挡布挂在边。
“可以帅哥。”Tony心情复杂地说。
纵康照片发过去,他出来得急,还有堆事儿堆着要处理。
跟陈猎雪分开后,江尧就近找个理发店进去。
店里没什人,堆Tony老师挤在块儿正胡天吹地,头顶五颜六色,像串葫芦娃,瞪眼看着这个瘸腿也要坚持来做发型人。
“欢迎光临,这边请。”个紫头发Tony迎上来给江尧导座,殷勤地问:“帅哥烫染还是洗护?”
“剪。”江尧在椅子上坐下,拨楞拨楞头发看着镜子里自己。
对于江尧那样死要面子又脸皮薄人,能说出那些话不容易,也许昨天来找他江尧是真想安慰安慰他,但是又被他态度给激回去。
毕竟头天连行李
大垃圾带着小垃圾们跑。
江尧把自己在这儿个来月痕迹清理得特别利索,屋里基本恢复成宋琪个人住时状态,却莫名让他觉得屋里比先前宽敞许多。
唯留下来是江尧轮椅,在阳台搁着,如果不是不好搬估计这会儿也看不见它。
而且这轮椅也不算是江尧,是当时从医院交押金租,到时候连轮椅都得退回去。
宋琪把毛巾搭在脑袋上擦着头,过去把轮椅转过来坐上去,冲着窗外点根烟。
江尧盯着镜子里自己看会儿,“啪”地打个响指:“帅。”
浴室里少点儿什。
宋琪把冲干净头发拢到脑后,推开点儿窗缝透气,手撑着瓷砖墙往四周看。
眼看过去看不出端倪,该有都有,该在都在。
但是当他伸手拿牙刷准备洗漱时,发现旁边本该插着江尧牙刷那个杯子空。
“好,有什要求?”Tony问,抽出旁边工具筐里花剪“咔嚓咔嚓”通耍。
江尧把手机里纵康照片调出来递给他。
Tony把手机接过来,本来自信满满表情瞬间像含块姜。
“……这是你哥哥?”Tony对着镜子里江尧使劲比比,都不知道该夸该笑,努力换个委婉说法,“帅哥,这发型不好看呀,你确定?”
何止不好看,这也太土,简直是……土之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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