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徽终于在心中做出决定,抬手打断昌定王,道:“不必说。”
齐徽缓缓地道:“曲长负想要对付谁,日后又要做什,那是他事。孤只知道,现在他所做切,并无错误,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民,牟取私利,更是对不住在沙场上厮杀将士们。”
昌定王父子设想过会受到太子申斥,但却没料
说罢,头也不回地回房间。
他生来高人等,惟独这人敢摆脸色给他看,说走就走,当真是不留点面子。
当时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却忽略对方桀骜与疏狂之下真实心情。
他明明应该清楚那种感受。
就像自己十八岁那年为父皇侍疾,不眠不休等着对方醒来,但父亲第眼瞧见他目光,却是怀疑而防备。
他被猜忌着,也猜忌着别人,他在意曲长负,越是在意,越是怀疑。
那时也是,卢家是他坚定助力,却与曲长负矛盾十分尖锐,双方次冲突之间,曲长负更是当场拔剑将卢旭斩杀。
此事过后,他对自己明言,“卢家能给,能给殿下更多。但不喜欢与他们共事,望殿下知晓。”
曲长负做事向任性,但这样违逆齐徽心意情况还是少见。
齐徽有些恼怒,更多则是担心他起异心。
实,根本无可辩驳。
事情到这般地步,齐徽也不是傻子,唯办法,只有把话挑明说。
昌定王道:“殿下,说句僭越话,按辈分来算,是您姨夫,任何事宜,都定是与殿下站在同边,鼎力支持。”
他边说边偷眼去看齐徽神情,却见对方靠在椅背上,手撑着额头,手搭在膝上转动拇指上扳指,神色却晦暗不明,似在沉吟。
昌定王便继续道:“这次事情,臣已经深刻自省,是卢家做错,日后定当尽力弥补,绝不再犯。”
其实,他们处境如此相像。
直到如今,知晓曲长负身世,明白他尖锐与凉薄,亦明白他对卢家敌视从何而来,齐徽才意识到,自己当年实在自负离谱,亦错离谱。
切还能否回转?
他不知道。
但他不想再让曲长负失望。
当时他把这件事放过去。
几天之后,两人在院中对弈,齐徽趁曲长负沉思时,半真半假地笑问:
“上回……孤被刺杀之事,不会也是你为对付卢家设计吧?”
他记得曲长负听这个问题,执子手微微顿,而后嘲道:“殿下,对付他们,还犯不上用到这招。”
他表情始终冷淡,也不见怒,也不见怕,说完之后,将棋盘推,站起身来道:“不下,你走吧。”
他好言说尽,话锋转:“但曲长负入官场,便动作连连,竟不顾曲卢两家姻亲关系,背后更不知是何人指使指使,明显便是冲着们来,更有甚者,他目标,很有可能是殿下您!”
齐徽微微苦笑,他倒希望曲长负是冲着自己来,但可惜,这世对方,眼中根本就不存自己身影。
恍惚还是彼此相伴而行那段岁月,他从来没有想见而见不到对方时候。
虽然贵为东宫太子,但他太知道父皇对自己并不是最宠爱,也不是最信任。
朝堂争斗,兄弟算计不断,前路看似荣华锦绣,实际尽是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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