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帝王都是多疑,有时候,只要颗小小种子,便足够引起大祸。
他心素来冷硬,虽然看似风流浪荡,处处留情,实际上在这世上,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心软。
哪怕是血亲兄弟,哪怕是自己喜欢人。
齐瞻用帕子擦掉自己手上沾染墨渍,缓缓攥紧手指,如同要捏碎心中残存最后点不忍。
正在这时,有人说道:“观殿下春风满面,气色甚佳,看来是有什好事发生。”
他连两人去做什都清二楚,实在令人十分惶恐,张泰咬咬牙,干脆直接点破道:“魏王殿下,您就省省心吧,们是不会背叛太子。”
齐瞻道:“很好,很好,本王就喜欢同忠心人说话。可是为什如此忠于那二弟属臣,会背着他以太子名义,贪墨外地*员赠送贿赂呢?”
他似笑非笑,慢慢地说:“你们说,若是齐徽知道你们所作所为,还会不会饶恕你们性命?”
这下,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就怪他们贪心又倒霉,这种把柄落在主子死对头手里,对方又怎会轻易放过?
魏王府中,齐瞻正在低头作画,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娇滴滴吵闹声,他微凝神,笔尖滴墨迹已经落下,整幅画便算是废。
齐瞻不由皱眉,将笔搁下,抬眼道:“外面是谁在吵吵嚷嚷?”
门外小厮进来禀报道:“殿下,是柳姨娘来给您送鸡汤,林姨娘来给您送桂花糕,柳姨娘说殿下喜咸,不爱吃甜点,林姨娘不服气,便争执起来。”
齐瞻最近都没去过后院里,他群妾侍男宠有暗自欢喜,但也有更多人难免寂寞心急,因此千方百计地设法引起魏王注意,简直闹人头疼。
齐瞻以往很喜欢这种小情趣,才把她们纵容成这样,如今心里有旁人,却是觉得十分厌烦。
齐瞻毫不意外,抬眼说道:“方才发生点小插曲,好歹正主终于到。思平王难得前来做客,本王自然欣喜。”
这个说话人竟然是南梁送来质子,南梁八皇子李裳。
齐瞻慢悠悠地说:“不用紧张,只要本王不将这件事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但两位大人也该有所表示,不是吗?”
张泰和年永龄都没有说话,但神色显然已经发生动摇。
齐瞻声音渐低:“听说,你们这回找到东西,是块奇石……”
等到张泰和年永龄离开之后,齐瞻将桌面上画纸拿起来,几下撕碎,随手丢。
他知道,等到自己计谋成功,靖千江和齐徽都要倒大霉,无论曲长负有什计划,都再也施展不得,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他哼声道:“真是太闲,你去和王妃说,叫人看着她们去抄经,好好静静心。”
小厮低头答应着,正要退出去,却是又来人通报,说是张泰与年永龄求见。
齐瞻眉梢扬,心念转动之间已经微笑起来,说道:“快请进来!”
张泰和年永龄原本是齐徽那头死党,平素跟齐瞻脉冲突不少,这时候陡然来到魏王府,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在。
齐瞻却十分泰然,笑着说:“二位请坐。前些日子,本王就直想同二位大人晤,可惜听说你们去替二弟寻找敬献给陛下礼物,没有缘分。如今可算是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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