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吩咐道:“回去勤练射箭。”
“是、是。”李庆成如大赦,兔子般地跑。
李庆成走出承乾殿外,见数名朝中重臣恭敬等候,与他们打过招呼,走东边去。心想若非老头子有事要商量,自己说不得又得挨顿教训。
太子走后,太傅告退,殿
“背次。”龙椅上那人慢条斯理。
李庆成断断续续,背个大概,中间都忘个光,太傅看不下去,岔道:“殿下近来念书还是挺勤奋。”
李庆成笑道:“父皇,作文章人,往往是背不出来。”
老龙冷冷道:“休要胡搅蛮缠,以武得江山,以文治江山入题,立意尚可将就,然既起个好头,何不亲力亲为写下去?起承转合,你便独力撰个开头收尾,中间俱请人代劳?”
李庆成穿崩,硬着头皮道:“没……没有,都是儿臣自己想。”
李庆成朝嘴里扔颗葡萄,接过笔,他字大部分跟着方青余学,既唤他哥,又学他写字,方青余人英气,字也好看,作得手好文章,文武双全,中规中矩犹如名家手迹,连带着太子也学得手好字,皇上很是欣赏。
至于门外那截木头,李庆成忍不住瞥眼,他?甚至不知道他认不认字。
翌日,皇帝考察功课。
李庆成站着,皇帝坐着,书房墙上挂着两幅龙飞凤舞狂草:盛世天下,锦绣江山。
李庆成生平最爱这幅字,那字挥洒自如,酣畅淋漓,磅礴大气,他不止次朝父皇讨过,皇帝却从不答应。
好好好,本宫要玩,这就上湖去。
太子还未行动,只见张慕伸出只手,不由分说就把当朝皇上弟弟推个屁股墩,又踹脚,四王爷合盖犯太岁,朝后直摔进去,哗啦声破湖冰,坠进太掖池里。于是大病三天,小命差点交代在京城里。
事后皇上龙颜大怒,这狗侍卫真是有够讨嫌,逼着张慕给四王爷恭敬磕三个响头赔罪,这才揭过。
这还不算,还有更讨嫌。
在书房念书,两名侍卫便左右,立于廊下等,日复日,年复年。太子和方青余聊天,张慕便在旁听着。
皇帝把文章扔:“回去重写,若再让青余捉刀,罚抄书百次。”
李庆成只得捧着文章,耷拉着脑袋走。
“射箭练不曾。”老龙沉重声音又道。
李庆成躬着身退几步,又抬起头,说:“练……昨日没练,张慕……看下雨,就没让儿臣出去。”
名太监轻声在皇帝耳边说几句什。
李庆成不住打量自己亲父,皇帝老。
四年前边疆征战落下病根,父皇大部分时间半躺着,盖条毯子,坐在龙椅上,须发花白,老态龙钟。
然而老龙威严,也是挺吓人。
“你自己作文章?”皇帝声音不怒自威。
李庆成犹如耗子见猫,战战兢兢答:“是……是儿臣自己作。”
“青哥来给续段,不想写。”李庆成笑道。
方青余微哂:“续不得,当心太傅罚你。”
李庆成道:“咱们笔迹像,两段看不出来。”
方青余口中推让,却上前提笔帮李庆成写,李庆成懒懒扒在案上,看侍卫帮自个做文章,偶尔调侃几句。
方青余笑起来,两道浓眉拧:“快完,这可得留你自个写,念,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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