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你娘。”太后唏嘘道,眼中隐有丝泪花。
许凌云自嘲道:“臣也不知自己长得像谁。
太后悠悠叹口气:“非是忘你许家,刚生完陛下便被接回京城,偌大个皇宫,后妃们都盯着,不敢说,也不敢动……时时想起这事,夜里都说不出揪心……”
许凌云道:“今日是陛下大喜之日。”
太后嗯声:“眨眼间,陛下也是成亲年纪。当年冰天雪地,皇后将赶出京城,怀胎七月,无处可去,多亏你家收留……”
许凌云叹道:“前些年,案子也翻,父亲冤屈早已洗,太后不可伤神,当以保重身体为上。”
太后缓缓点头:“那年本和你娘说好,若是男女,便结为儿女亲家;若是两男孩,便当义结金兰,后头这许多变故,实是世事难料。”
许凌云识相点头,站在寝殿外,又见檐廊下女人来往不绝,出出进进,捧着红布盖木盘进殿,又提着空盘出来,显是林婉在内换妆,披凤霞戴凰冠。
少顷嬷嬷们在殿内架屏风,太后坐在屏风后,许凌云站在屏风外,垂手听着。
“陛下近日如何。”太后问道。
午后日光投入养心殿,到处都是红彤彤片,许凌云恭敬答:“陛下切如常。”
太后道:“鹰奴,听闻昨夜是你在龙央殿外听旨,皇帝说些什。”
路跟着李效到养心殿外,是时殿前早已收拾好位置,留出皇帝休息之处。婚轿则抬进寝宫,宫女们牵着林婉下轿,前去太后座侧换妆。
换妆时,须得穿宫内准备好凤袍,家中带来东西都得留下,服侍俱是太后指定人,嫁妆则有专人送去延和殿。
按照规矩,帝君大婚前住龙央殿,婚后则住延和殿。
李效坐在殿前出神,司监上茶,唐思已率领御林军散在午门外等册后,唯余亭海生与许凌云殿外伺候。
名老嬷嬷前来,躬身道:“陛下。”
许凌云笑道:“今日衰,明朝荣,风云际遇,本就是很难说。”
林婉换凤袍,站在殿内角落处,远远看着许凌云。
许凌云只假装看不见,太后又道:“陛下既喜欢你,便应那句缘分难得,来日须得多提点着,该劝劝,该说说,不可愚忠,知道?”
许凌云低低答声“是”,太后又道:“屏风搬开,瞧瞧,那日看不仔细。”
两名老太监来将屏风挪开,许凌云抬头笑笑,让太后仔细看。
许凌云道:“是,陛下昨晚上睡得不太踏实,着臣讲些史籍,四更时才合眼。”
太后静片刻,似是想起前事,许久后开口道:“召你来,其实也不为问这闲事。”
许凌云恭敬而卑微地躬,影子映在屏风上。
太后缓缓道:“你娘过得如何?”
许凌云低声道:“承太后垂询,娘已去,十年前得风寒。”
李效放下茶碗,见是跟着太后身边人,知道定是太后遣来,淡淡问:“母后有何事?”
老嬷嬷笑道:“太后方才问,跟着陛下随行是何人,公公们说是许侍郎。太后忽然想见许侍郎,说说话儿。”
李效道:“既传你,便去罢。”
许凌云应声,示意亭海生多注意着,便与那老嬷嬷朝内殿走。
老嬷嬷慈祥笑道:“待会见太后,问什,许大人便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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