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岩自顾自地在花园旁石椅上坐:“家父已不再打理族中事务,在汀城外十里地闻钟山上潜心修道。”
张慕缓缓点点头,孙岩道:“你今生便跟着太子?”
张慕没有回答。
孙岩:“慕哥儿,你相识十余载,当初声不吭,说走就走。进京这些年里,也
翌日张慕起得甚早,于孙宅内轻车熟路,穿过回廊,在东西厢相隔花园内站会。
满园梅花沁人香味飘来,寒冬腊月,面大池已结厚厚冰。
张慕提襟转出长廊,站在空地中,双掌前按,扎个马步。
孙岩亲自领着府内下人,捧着早膳食盒从东厢过来,穿过长廊时转头,停下脚步。
“少爷。”管家躬身道。
孙岩道:“殿下此话不可再提,否则臣实在无颜见先帝。”
李庆成眼内清澈,蕴着笑意,道:“如此便不言个‘谢’字,今日你为做,都记在心里,去罢。”
孙岩躬身告退,李庆成站着发会呆,转身回客房。
孙家豪富,为李庆成备客房在东厢,院内收拾得极是干净,花园宽敞,更有假山小池,六间客房拥着中间院落,宛如处人间仙境。
李庆成让方青余与唐鸿各选间,自己仍与张慕间房,屏风隔内外两停,李庆成睡内间,张慕睡外间小厮床。
摇摇头,孙岩道:“臣斗胆进言,此事殿下不可操之过急,这段时日,就请殿下不弃,在府上稍住数月。”
李庆成缓缓点头,瞳中映出满园梅花殷红似血。
“万走漏风声,反倒连累你整族人,不妥。”李庆成道:“城中有宅子?”
孙岩先是怔,李庆成虽身无分文,却懒懒道:“自枫城东来,还带着点银钱,这便麻烦你……”
孙岩道:“殿下可是瞧不起臣?!”
孙岩示意不可惊扰张慕,低声道:“你们将食盒捧到西厢去,说话时须得恭敬。”
管家接过,带着下人们走。孙岩行出花园内,站在张慕身旁,也摆马步。
张慕双掌拢,迈开步伐,打并非鹰武,孙岩亦步亦趋,动作几与张慕致,二人手臂划圈,起手时环套环,拳掌之意隐隐切合这满园梅花,翻掌平抹,犹如拈花颀指,妙不可言。
孙岩跟着张慕打完套拳,哂道:“别经年,慕哥儿还记得孙家折梅手。”
张慕站着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孙老谆谆教导,自该记得。如今却不知孙老何在。”
李庆成遣开孙岩派来下人,径自进房歇下。
黑暗里,张慕忽然开口道:“他……”
李庆成声音平稳:“慕哥,睡觉。”
张慕不吭声,李庆成又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也不是说话时候。”
宿无话。
李庆成笑起来,拍拍孙岩肩:“孙岩,落难至此,蒙你款待,已十分承情,来日之事,谁也说不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远远站着张慕听在耳中,忽然开口道:“孙岩。”
孙岩只得道:“既是如此,臣去为殿下挑间宽敞宅子。”
李庆成吩咐道:“与你孙家不须隔得太远,西城处便可,切记尽快。否则年末你家客人络绎上门,方青余又是通缉犯,人来人往,难保没有不认识。”
孙岩点头,李庆成道:“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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