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内心却仍有个声音在隐约响起,满地焦油,死尸,千里平原上烈火与战争残酷场面,似乎调动起他全身情绪,父亲嗜战血液在他身体中流淌。
杀为罪,屠万为雄。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李庆成:“慕哥,你……”
张慕再度勒马“怎?”
他在张慕马上穿过西川古道,过汀城而不入,沿途驰向枫关,前去挑战那全然未知将来。江面万里封冻,他们小心地纵马而行,过险峻地势时张慕便翻身下马,让李庆成骑在马上,小心地牵着马在崎岖山路间行走。
夜中枫城沿路驿站已撤,他们在废墟中生起堆火,相依为命地坐着。
张慕从不说话,他有太多不懂,也有更多不会。
他不会就是不会,不像方青余般,站着想个时三刻,便能巧妙避开两难抉择,绕道而行。
张慕则每当碰上堵墙时,都尝试着以蛮力撞过去,若那堵墙坚固超乎于他想象之外,也不知绕路或后退,便沉默地在墙前站着。
咐过,必须完全听令于殿下,们是殿下兵,终生听殿下差遣,刺史大人只是代管。”
“很好。”李庆成终于放下心,不用怕走漏风声被何进得知,于是吩咐张慕启程,二人跟着海东青,朝北面山岭去。
李庆成昨夜只睡两个时辰,既困又乏,讨来匹马共骑正想偷懒,于是让张慕纵马,随口道:“先睡会儿。”
说毕脚跨过马鞍侧身横坐着,倚在张慕胸膛上,借机睡。
张慕策马疾驰,此处近江州最北面,再过去便近司隶,玉衡山脉横亘江北,在司隶与江州之间拦起道天然屏障,自古有“玉衡破云裂天下,百万雄兵出江州”说。千年前中原分裂为南北两朝,南朝拥梦泽诸州,北面倚匈奴之威,两朝相持不下近百年,最终位帝君在江州点兵,率领大军过玉衡关,举平北境八州,奠定中原统万世基业。
李庆成:“没什。”
张慕:“你头疼
梦里金戈铁马,销骨河被鲜血染得通红,那是李庆成亲手留下仇恨,匈奴人生命,枫关将士热血与呐喊,铺天盖地火箭,永恒深夜,此起彼伏狼嚎,交织成张网,朝他扑过来。
李庆成猛地惊醒,满背冷汗,张慕驻马于个峡谷前。
“怎。”张慕担忧地问。
李庆成喘息片刻,摇头道:“没事,继续走罢。”
马匹进峡谷,李庆成眼中多几分复杂神色,枫关之战里那流水般回忆朝他涌来,令他难以置信,仿佛是另个人犯下罪行,与他毫无干系。
玉衡山山腰并不险峻,半山间到处都是梯田,然而转过寒江峡谷后,壁立千仞拔地而起,山顶穿云,不见雁来雁归,乃是道天险。
张慕于山脚穿梭,见海东青投入峡谷,依稀凭着当年记忆抄羊肠小道而行,寻不太颠簸路走。
李庆成酣睡时不自觉地紧紧搂着张慕健腰,侧枕在他肩前,陷入个绵长梦境。
梦里亦是单骑孤马,落日如血,天地间满是飘絮与战火,飞灰。
张慕骑离开西川葭城,身前亦载着李庆成,他臂膀有力可靠,胸膛宽阔沉厚,年前寒冬,李庆成仍落下咳嗽后症,裹着厚厚兽裘,脸上现出不健康红润,终日昏昏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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