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效沉声道：“是，正想过来问问母后意思。”
林婉见母子叙话，正想离开，太后却道：“你坐着，不妨。”
太后
展袍服起身，走下台阶，对着院外满园春色，缓缓道：“匈奴人就像割麦茬似
，总也割不完。”
林婉听得色变，太后转身道：“陛下读
不少史，当知历代先祖都是如何决断，
倒是觉得，不求无功，只求无过，也就是。”
李效长叹声，撇过茶叶道：“匈奴人为和谈，特地送来只海东青。”
“鹰在何处。”李效问。
亭海生道：“在京师，林阁老宅子里养着。”
李效沉默，许久后道：“你先退下，孤有主张。”
三天后，李效前往养心殿。
太后与林婉正在闲聊，林婉抱着咿咿呀呀李承青，小皇子手里拿着本书撕着玩。
当夜李效还想翻翻虞通略，李承青却直缠着他，实在没办法只得把书放到旁，陪儿子玩会。
李效本想朝后翻，看看多年前成祖是如何对付匈奴，然而奈何许凌云批注十分详细，翻开页便忍不住地想看下去，况且不知前情如何，也难以抉择，只好改天再说。
翌日，李效下朝归来，亭海生在御书房外求见。
朝中主战与主和派已分成泾渭分明两个阵营，每日早朝时都是唇枪舌剑番大战，征北军还在黑河南岸扎营按兵不动，多拖天便是多天粮草与开销。
李效却还没想好，问：“亭卿何事？”
向另外本书，李效忙伸出大手按住，喊道：“来人！”
李承青这次不退让，使劲拉扯书，把案上另本书抢到手里，得胜地摇摇晃晃走，走开几步坐下来，开始撕书。
李效：“……”
“哎哟小殿下。”司监叫苦不迭：“怎
又来……”
“皇后！”李效不悦道：“谁教他撕书？”
太后冷冷道
太后脸上笑开花，养心殿多个小孩声音，也不再似从前般空空荡荡。
“怎又在撕书？”李效蹙眉道。
太后乐道：“怎知你儿子呢？养不教，谁之过？”
那下马上就把责任推到李效身上，李效当即没词。
司监端上茶碗，太后道：“听说近来陛下为北疆之事犹豫不决？”
亭海生恭敬躬，双手递上份单子，答：“启禀陛下，林阁老着微臣前来，呈上匈奴使议和贡礼。”
李效看也不看，扔到边：“现还没打算是和是战，林阁老莫不是以为孤看完礼单，便会改变主意？”
“是。”亭海生道：“因为，礼单上有只海东青，乃是匈奴人在努儿力哈山寻得神鹰。”
李效刹那就静，沉吟片刻后取过礼单翻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和谈贡礼，还只是先期，匈奴人举全族之力备齐厚礼，只盼换取个与李效和谈机会。
林婉忙自进来，好说歹说要把书抽走，孰料脸上又被抹个墨手印，宫女们乱成团，忙簇拥着皇后去洗脸。
李效道：“谁撕书被他学去，简直是有辱斯文！”
李承青望着父亲，静少顷，哇声哭。
李效没辙。
生平头次有小孩，简直是把李效搞得焦头烂额，谁也说不清李承青这撕书坏习惯是从哪儿学来，所有跟着宫女，太监，当夜都被罚五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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