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庆成回后宫,自他行监国之任后,依旧按照习惯住在东宫龙央殿,日未祭天即位,日仍是太子。
然而百官已经自觉地改称呼。
黄谨躬身在旁亲自打扇伺候。
李庆成倚在榻前若有所思,未几问道:“你笑什?”
黄谨谄笑道:“工部赵尚书年岁已高,今日竟在殿前摔跤,臣想起来不禁好笑。”
所有人都松口气,尤其赵云纹,曾在李谋当政时收受方家近五万白银贿赂。
“陛下英明——”群臣浩浩荡荡,齐声称颂。
“至于这份诏书……”李庆成笑着展开看,刹那间静。
那刻,他身边只有张慕与方青余二人,李庆成只看眼,脸色就变,继而将它折起来,又看张慕眼。
张慕眼神空洞,那尚是李庆成有生以来头遭见他露出这般神色。
“年纪大。”赵云纹声音发着抖:“不行。”
李庆成笑笑,不置可否,转身进殿。
悠长宽阔回廊中燃着上百个火盆,*员分侍两侧,李庆成走到殿内尽头,抬眼看张慕。
“记得那夜,你本也打算到这里来,张慕。”
张慕把左手按在肩前,单膝跪地,沉声道:“是,先帝弥留之际,派臣前来取出密诏,交予大学士宣读。”
朝臣议论纷纷。
苏星照笑道:“臣等驽钝,还请陛下明示。”
李庆成笑吟吟道:“据说是先帝在朝时,方家行贿名单。”
议论登时被突兀地掐住,太和殿上鸦雀无声。
李庆成起身,黄谨忙上前跟着。众臣眼望高处天子,心里怦怦地跳,李庆成道:“咱们这就去看看,众位卿家请随朕来。”
李庆成淡淡道:“那老不死也不知收多少钱,骇得路都走不稳。”
黄谨马上道:“陛下英明!“
李庆成道:“罢,你还记得那本册子上人名?朕猜你定是早就记在心上。”
黄谨登时愕住,李庆成随口道:“去默本新
“慕哥?”李庆成低声道。
张慕没有回答。
李庆成折起诏书,扫视群臣眼,顷刻间恢复镇定,随手把诏书朝火盆中扔。
“也不再重要。”李庆成看着化为灰烬先帝遗诏,喃喃道:“现在,是朕天下,你们明白?”
“吾皇万岁!”最先有臣子回过神,众臣山呼万岁。
李庆成吩咐道:“密诏还在?”
张慕起身,走到第三块地砖前按下,第七块地砖弹出,现出里面个暗格。
黄谨上前取出本册子,册子下压着封诏书。
不少大臣脸色发白,眼中惊恐万状。
“这份与方家互通往来名单。”李庆成走到火盆旁,看也不看便扔进去:“就这处理,相信诸位爱卿心中也无异议。”
“陛下启驾——”黄谨拖长声音,略有点颤,额上现出豆大汗珠。
李庆成在灼热日光下身金色龙袍耀眼无比,转出太和殿,身后跟着朝廷百官,启程穿过小半个皇宫,抵达明凰殿外。
明凰殿前把守着四名鹰卫,见李庆成到,只是鞠躬。
没有人敢说话,近大半文官走路时双脚仍打颤,工部老尚书赵云纹登上台阶时还冷不防摔跤,从台阶上滚下去,引起阵骚动。
李庆成忙转身亲自去扶,笑道:“赵卿不碍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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