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侍卫换批生面孔,不少年轻太监不在,取而代之是先帝在位时老人。
李效警觉地蹙眉,站在御花园中,名老太监带着数名侍卫过来道:“太后请陛下回来就到养心殿去趟。”
李效阴沉着脸,随处所瞥,所有人看他眼神仿佛都有些不对劲。
迈入养心殿,殿门砰然紧闭。
太后坐在殿中,缕天光洒下,落在她深褐色霞袍上,容颜苍白而垂老,李效示意旁人退下,缓缓上前。
当天,李效离开江州,巩繁壬亲自来送,喜公公却不知去何处。
无人知道喜公公下落,李效只觉大有蹊跷,或是那天在院外听见,为怕事保命,便逃也未曾可知。
李效忽然就万念俱灰,该让许凌云跟着上京去,自己留下来,守他祖屋,他冤死父母牌位。
然而仔细想,帝位不是说换就换,当朝林家已将女儿嫁入宫中当皇后,龙椅上换个人,并不仅仅是李效下来,让许凌云坐上去这简单,背后势必会牵涉到场腥风血雨朝堂大变革。
包括李承青,林婉等人,不定连太后都会受到牵连。
不想你死,也是……不想辜负这番心意。”
“你坐在那位置上,是为什?”许凌云忽道。
“孤曾对先生说过。”李效叹口气,缓缓道:“待得东疆平定,现世安稳,孤就将担子交给承青,唐思与亭海生会辅佐他。孤想离开京城,独自走遍中原诸州,看看祖先们以热血守护过这片国土。”
“那就走吧。”许凌云道:“等你,们起走。”
李效沉默,他忽然就发现许凌云俊朗笑容中带着几分醉人意味,仿佛是他追求毕生,咫尺可触却又求而不得东西,他为他打开龙央殿那扇大门,而门外百花盛开。
“儿臣回来。”
“陛下想清楚。”太后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
李效仔细端详这名带他二十四年养母,她法令纹显得凛然不可冒犯,眼角眯起来,目中透出股隐约阴狠。
“想清楚什?”李效问道。
太后拢袍袖,起身道:“当然是对匈奴人,是和是
半月后,李效无事般回到京师,直至此时,他才朦朦胧胧有点打算。
偌大皇宫忽然就显得如此陌生,那些他小时候走过地方,看惯山石摆设,亭台楼阁,都隐约带着点排斥感。就像个心虚客人,李效简直刻也不想再在此处呆下去。
京师铜鱼胡扛着木杆儿过来,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围作处,挑选挂在木杆下黄铜鱼,许凌云远远地看着。
残阳遍地如血,长街杳阔,春时花草香味混在处,带着傍晚时分淡淡倦意,黄铜鱼俱个模子印出来,张着嘴,鱼目光洁,鳞尾还染瓷色。
李效回入皇宫,只觉内宫与往常有些不样。
“仍然留在江州。”许凌云说:“等你什时候想走,就自己过来。”
李效道:“你不回京去?”
许凌云摇摇头道:“留在这守先人牌位与祖屋。你要是什时候不放心,怕走漏风声,派个人过来,杀就是,直都在这里。”
说毕笑笑,转身离去。
李效略侧着头,不认识般地打量许凌云,直至他身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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