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司策马出阵,倒提长戈,注视张慕。
张慕漠然抬头,那对眸子里充满威胁与嗜战。
两方战鼓停。
张慕蓦然昂首,朝向夜空朗声长啸,那啸清气长朗,绵延不绝,及至后来,充沛真气伴着啸声在天地间阵阵回荡,带着凄凉与孤寂
李庆成:“张慕。”
张慕策马出外,李庆成道:“你丢只手,他也让你只手,张慕,把你右手绑上。”
张慕漫不经心地抽出绳,将右手绑在腰间。
那下阿律司血气登时上来,怒吼道:“是草原上勇士!不须你中原蛮狗相让!”
李庆成笑道:“这样才公平,不是?打不过时候他自然会用右手。”
“阿律司。”李庆成侧抬着头,瞥向他,说:“这第四次交锋,你也不派兵打,便单对单地来决胜负如何?派人与你对战。”
唐鸿会意,马上吩咐人大声将李庆成提议翻译成匈奴语喊过去。
登时两军哗然。
阿律司道:“决出胜负以后又怎样?”
李庆成道:“如果你赢,前事不究,翻海戟还你,大虞军队全部退回玉璧关后,终生,中原人不出塞半步。如果你输,什也不用做,撤军回黑河,准备来日两国交战,朕只要你带句话回去给沫沫贴摩儿公主。”
不住喘息,黑河沿岸仍驻扎着十万东匈奴大军。匈奴人共计十五万,沫沫贴摩儿派他前来探路,若大虞兵力未曾集结,可自行决定,路长驱直入捣毁玉璧关。
所以阿律司才率领五万铁骑长途跋涉,追到玉璧关下。
如今,这里手下是他所剩最后点家底。
阿律司终于意识到,这次匈奴,终于惹上不该惹角色。光是关前就有接近二十万兵马,只怕虞国皇帝被真正激怒,要调集全国军力,与匈奴战彻底解决所有问题。
这战,不是你死,就是亡。
双方都是深吸口气,张慕看着李庆成,眼中带着丝询问之色。
李庆成低声道:“杀他。”继而扬马退开,远远站在张慕身后。
大虞军擂起战鼓,咚、咚、咚三响。背后军士轰然助阵,张慕低头手牵着马缰,缰绳在左手背上轻轻绕个圈。
“大虞上将军张慕成,向右匈奴王讨教。”张慕冷冷道。
西天轮皎月,匈奴人齐声长喝。
阿律司道:“什话!”
李庆成眉毛扬:“你不会输,不是?”
阿律司沉默,匈奴人向来崇拜武力强者,当年枫关战心生轻敌之念,以致被利剑砍下手臂,更丢失匈奴族神兵,乃至在所有酋长面前成耻辱,直抬不起头。
而如今李庆成斗胆搦战,阿律司若再不答允,只怕己方士气便要跌到谷底。
阿律司:“你派谁。”
李庆成笑吟吟道:“朕觉得,这说不定还不到最后次交锋时候。阿律司,你以为如何?”
唐鸿不禁心里打个寒颤,这语气他熟得不能再熟,李庆成表面越是调侃,实则心里却是动杀念,只怕今天场血战难以避免。
阿律司冷冷道:“你叫李庆成。”
“大胆!”鹰奴们齐声吼道。
李庆成抬手,示意身后义愤填膺侍卫们安静,策马在玉璧关前转几个圈,望着马足下染着银辉,带着露水草地,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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