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姜恒看见墙外春日灿烂,大街小巷柳叶飞扬,几家屋檐再往东去,就是市集,市集上人声鼎沸,马车来来去去。
耿曙让姜恒站稳,眺望却是西边,皱眉自言自语道:“怎这多兵营?要打仗?”
姜恒顺着耿曙目光看去,只见城西平原外,浔水畔大片平原地上扎许多军营,答道:“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
“什意思?”耿曙道,“谁说?”
“孙子,”姜恒答道,“行军篇。”
“你怕吗?”姜恒道,“那别荡太高……”
耿曙已不耐烦,脚踩上秋千,在空中翻身,翻个跟头,姜恒骇得不轻,声大叫,只见耿曙却如猴子般翻上树去,攀着树枝,到得枝杈上,再步踏上高墙。
姜恒顿时惊得睁大双眼,在地上抬头,看着耿曙。
耿曙手攀着树枝,朝高墙外望,低头道:“上来。”
姜恒说:“上不来!梯子被卫婆锁起来!你看见啥?”
翌日清晨,姜恒穿戴齐整,到得堂屋前,双手抬起,毕恭毕敬给昭夫人请早,用过饭后,见耿曙仍提着剑,在前院徘徊不去。
“今天告假!”姜恒忙提醒道,“不必练,走!咱们玩去。”
“说他也告假?”昭夫人冷冷道。
耿曙看看姜恒,又看昭夫人。姜恒忙转身,欲言又止,却发现昭夫人手里并未提着竹尺,被训这许多年,姜恒早已活成母亲肚子里蛔虫,当即两眼亮,笑起来。
昭夫人冷冷道:“休息日,今天娘出门趟,若敢串通偷溜出去,你们自个儿看着办罢。”
耿曙示意姜恒跟自己来,展开双臂,顺着高墙走,姜恒站在那宽不足六寸墙头,只觉腿软,耿曙回头看,无奈只得过来牵他走。离开高墙,到得堂屋屋顶,俩人便坐在屋顶上,春风拂面,视野开阔,姜家位处高地上,全城览无遗。
“要是有天能出去就好。”姜恒说。
耿曙无聊地说道:“想去哪儿?家里不好?”
姜恒说:“想去看看海,平生最想去看海,所谓‘海阔天长’,最喜欢就是‘海’。”
耿曙
耿曙莫名其妙道:“爬树啊!”
姜恒:“不会……”
耿曙顺着树干滑下来,拉着姜恒爬树,姜恒使尽吃奶力气也爬不上去,只见耿曙几下上去,又几下下来,彻底绝望。
最后耿曙只得说:“背你,抱紧。”
姜恒搂着耿曙,勒得他险些喘不过气,耿曙差点被勒死,忙把他手穿过自己肋下,手绕到肩前,待他抱稳,带着他爬上树。
姜恒忙行礼。昭夫人换身衣服,门口自有车过来接,卫婆捧着个盒,里头装着姜恒用芦纸作,这半月中文章,跟着上车去,大门在外被挂把铜锁,姜恒如释重负般地吁口气。
“来,”姜恒把耿曙带到东厢院中,拉着他坐上秋千,捋起袖子,说,“推你,待会儿你推。”
耿曙:“……”
耿曙脸索然无味,也不拒绝,被姜恒推几下,姜恒平日里娱乐不过就是荡荡秋千、喂喂鱼、在院子里挖几只蚯蚓、夏夜里再抓几只萤火虫,放在帐子里头看。耿曙不由自主地被推着,那表情既充满鄙夷,又带着讥讽。
“停。”耿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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